“你喜欢江三爷吗?”
这句话一直盘亘在苏吟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弄得她时时有些出神,以至于江听澜问到的时候,她脱口而出一句“在想喜不喜欢你”。江听澜喝咖啡的手一抖,“砰嚓——”,昂贵精美的咖啡杯瞬间稀碎。苏吟身躯一抖,瞬间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紧接着便看到江听澜僵硬的背影,倚靠在岛台旁愣愣出神。苏吟:"……"反应至于这么大吗?动心这种事情,苏吟看得太多,以至于突然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反而让她不知所措。江听澜之前又是打直球又是暗暗撩拨,她半推半就地顺着他,搂搂抱抱甚至更亲密的亲吻都尝试过,要说一点动心都没有,那是假的。但如果说到喜欢,苏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感兴趣是喜欢的开始,苏吟无疑是对江听澜感兴趣的。而高级的喜欢是爱,曲琳琳问的话,意思约等于“你爱不爱江三爷”。爱吗?江听澜听到自己声音艰涩地响起:“阿吟……你……有答案吗?”
他从未动过心,一朝动心,却在此刻陷入烈火烹油。她清冷而美丽,明明精研玄门术法看破人情世故,却又在心底存下一份温柔。两个人的相遇始于一场交易,或者说是任务,江听澜一直觉得,这个开头并不算好。如果让他在最意气风发的时候遇见她,那必然是一场完美的相遇。但不论如何开始,与苏吟相处愈久,他就越来越深陷,对苏吟的情感从感激变成欣赏,继而暗恨自己的弱小,担忧她的安危。他迷茫过,又在看清内心后选择了坚持。江听澜喜欢苏吟,江听澜爱上了苏吟,这一认知无比清晰。那么阿吟呢?“我不知道。”
苏吟喃喃道。她声音不大,却在落针可闻的空间里掀起滔天巨浪,在江听澜忐忑的心湖中砸下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上气,胸口闷痛。江听澜咬了下口腔内的软肉,鲜血的腥甜瞬间弥漫。“不……知道?”
他目光一瞬间黯淡,继而坚定地投向沙发方向,“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好,阿吟你可以告诉我……我之前生闷气,你还在生气么?”
被他这样盯着,苏吟竟然有一瞬的心虚,她立刻否定道:“之前的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了,‘不知道’是我不知道喜欢你的程度,但是我肯定是对你动心了,我……”还没等苏吟说完,江听澜便大跨步走近,俯身压下,封|缄她的未尽之语。湿润的气息席卷过每一处细节,引导她一起缱绻起舞。目眩神迷之间,嘴|角浅浅亮丝溢出,苏吟被灼热的温度和潮湿的气息烘得头昏脑涨。江听澜微睁双眸,随意扫了一眼,只见怀中的人眼尾发红,眉头微|蹙【然后17K不让描述】。他眸色愈发深邃,停顿两秒,再度倾身而上。一双大手托在她脑后与腰间,稳稳地将人固定在宽阔的胸怀之中,掌心的温度灼得苏吟全身无力。【然后17K又不让描述】这一吻极深极长,与之前的数次完全不一样,带着深沉的安抚与包容。江听澜把人按在怀里,深吸几口气,慢慢平复呼吸。“阿吟,别动。”
察觉到苏吟的动作,江听澜手上略一使劲,就把人撂下。暗含危险的话语裹挟的37℃的呼吸,悠悠地在耳边荡开,苏吟瞬间不敢再动。——有点硌得慌。良久,苏吟才撑在江听澜胸前推了推他:“……差不多了吧?”
男人轻笑一声,不仅没让开,反而还将脸埋进她的锁骨,呼吸吹得她肩颈发痒。“虽然和我预想的有出入,但是这个答案我也很喜欢。”
江听澜说着,抬起头来在苏吟唇角啄了一口。男人目光灼灼,鼻尖红痣艳若滴血:“阿吟,我很开心。”
你开心归开心,按着我差点想办了我是什么意思。这话苏吟当然不敢说,毕竟她被亲得也挺享受,腹诽一顿,手不由自主环过江听澜,轻轻在他背上安抚。江听澜轻舔过刚刚触碰的地方,隐隐兴奋,刻在雄性基因里的征服欲和斗争精神开始冒头。如果苏吟能回以同等的喜欢,那是最好不过。不过,‘有点动心’这个答案,显然更加有趣。不愧是阿吟,做什么都好有趣,好喜欢。“喂,你起不起来,我被压麻了……”苏吟眯眼,盯着近在咫尺的人说,“再不起来,我就要动手了。”
江听澜心情极好,见好就收,不光自己爬起来了,还伸手把她拉了起来,难得这么开心,他不免有些飘,嘴巴不由自主犯|贱问道:“刚才怎么不用?我绝对来不及躲。”
他近战强,反应极快,苏吟的符咒效果好,但两人训练时,江听澜经常可以躲开,符咒便难以发挥威力。刚才?苏吟暗暗咬牙,快速翻译一下江听澜的话,大概就是“刚才怎么不动手推开我”。“得了便宜还卖乖?江听澜,你脸皮什么时候变厚了?”
苏吟微笑着嘲讽,抬手在江听澜反应过来之前,将一道白光打入他的眉心。江听澜嘴角的弧度僵住了,捂住额头看她:“什么东西?”
苏吟:“清心咒,保管你接下来半个月心如止水,六根清净。”
江听澜:“……”倒也不必。清心咒的效果好的出乎意料,不光脑海中旖念没了,就连别的情绪也会被抚平。此后半个月,江氏上至秦巍,下至各部门经理,无一例外地在江听澜这里感受到什么叫如沐春风。秦巍后来将这半个月概括为暴风雨前的宁静——清心咒结束的第二天,恰好是江氏的季度大会,江听澜发言阶段,所有人遭受了一次暴风雨的洗礼。从下到上45个人,无一幸免,所有的工作问题被另一种毒舌姿态毫不留情地提出戳穿,出会议室时,每个人头上都挂着冷汗。略微猜到点内情的秦巍心里默默总结,欲|求不满的男人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