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坐在那儿，脸上浅显的笑容不变，她就这样冷淡地看着这一场闹剧。“对，对不起，顾少、顾太太！”

女人开口道歉，她不敢看顾南风，就只能把视线投向宋知意。“滚！”

顾南风看着她们两个人，一张脸阴沉得吓人。两个人哪里还敢继续在这儿逗留下去了，就等着顾南风这话，听到顾南风这话，两个人连忙拿起包包跌跌撞撞地往外跑。这西餐厅里面的位置不像普通餐厅安排得那么密集，他们这边一共就四桌，但是刚才的动静闹得挺大的，不远处的那几桌人都下意识看了过来。不过那两个女人走了，顾南风低头看了一眼宋知意，见她坐在那儿，脸上的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他眼眸动了一下，最后还是坐了回去：“我让人给你再上一份奶油汤。”

“嗯。”

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对于刚才的事情，她不问，也不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顾南风看着她，只觉得心头苦涩。他以前没发现，宋知意这么能冷战的，她不理会一个人的时候，不管你做什么，都惊扰不到她，就像他现在。他就算是愤怒也好悲伤也好，她都只是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冷漠如斯。“我让李乐给她们一点教训。”

可他到底是咽不下这口气，他顾南风的人和事，哪里轮得到那些嘴碎的人胡说八道。宋知意拿着刀叉的时候微微一顿，“随你。”

她就知道顾南风不是那么好招惹的人，以前不过以前他很少会这样表露发声，今天那两个女人想来是真的气到顾南风了，不然他也不会直接就那她的奶油汤去浇人了。她刚跟他在一起的那一年，两个人出去吃饭，顾南风难得自己开车，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车位，却被一个富二代抢了，那富二代抢了车位还不忘得意地在顾南风跟前说了两句。当年顾南风什么话都没说，坐在车上看着富二代跟朋友渐渐走远，然后才拿出手机让李乐把人收拾了。后来听说那富二代回家被他爸打了一顿，提着到顾南风的跟前让他跪下道歉。顾南风眼睛都没动一下，抬手就把一壶刚烧开的水弄到那富二代的身上去了。这件事情由始至终她都在场，所以后来她都不敢惹顾南风生气，一是喜欢他，不想让他生气，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知道顾南风心眼小，报复人也狠，所以她都是忍着的。后来也有不少没长眼睛的人得罪了顾南风，他都是这样的，当场不发火，回头就让人去收拾。顾南风唯一一次当场翻脸还是因为她，那件事情跟高就有关，那多年过去了，圈子里面甚至还会有人偶尔提起。宋知意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能看到他当场发火，她倒是有些可怜刚才的那两个女人，以后应该惨了。不过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好到哪儿去。这顿饭吃得并不是很愉快，顾南风虽然压着怒火，但他却没吃多少东西。回去的路上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宋知意偏头看着车窗外，她觉得自己就在一个牢笼里面，可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挣脱这个牢笼。宋知意洗完澡出来，顾南风正在打电话。她坐在梳妆台上，听到他在跟电话里面的人说要把今天餐厅里面的那两个女人找出来。宋知意手微微一顿，收回思绪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很快，顾南风挂了电话，他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才转身进浴室。顾南风出来的时候，宋知意已经在床上了。她侧着身，好像睡着了。房间里面的灯光很亮，他抬手把照明灯关了，剩了一盏昏黄的夜灯，房间的光线也暗了下来。顾南风单腿压在床上，俯身过去看宋知意。睡着了。他想起几个小时前餐厅里面那两个女人说得话，心头就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又一刀。其实最让他难受的并不是那两个女人的话，而是坐在那儿无动于衷的宋知意。她好像默认了一切，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她不否认，仿佛别人怎么嘲笑他们都无所谓。他想起两个人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带着她出入自己的圈子，有人嘴碎说她想钱想疯了。那时候他也听到了，他的态度就像是今天晚上的宋知意一样，坐在那儿听着那几个富家小姐煞有其事地说着难听的话。她好几次看过来，他都仿佛事不关己一样，冷眼地看着一切。她大概也觉得他不会帮忙了，坐在那儿没再看过来。再后来，那天晚上离开之后，她坐在车上，安静的车厢里面，她突然之间说了一句：“我不是想钱想疯了。”

他偏头看过去，发现她眼睛全红了，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他看着她，明明该冷眼旁观的，可不知道怎么地就将人搂进了怀里面：“回头我让人掌她们嘴。”

伸手抱住人的时候，他才发现她整个人都在发颤。那一瞬间，他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么伤心呢，还怪让人难受的。时隔多年，他们角色互换，可她却半分的心疼都没有。顾南风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有愤怒也有痛苦，心口就像是灌进了凉风，冷得他整个人都有些僵。他就这样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摁不住心头的难受，伸手将她掰了过来。刚把人掰过来，宋知意的眼眸就睁开了。那双杏眸清明冷淡，没有半分睡着过的惺忪。很明显，她刚才在装睡。顾南风只觉得被什么狠狠地刺了一下，他直接就压在了她的身上，扣着她低头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