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即便他已经离开这里很久了，但那股熟悉的味道还是没有被时间抹去啊。”

黄不一趴在地上闻了半天，像是确认了方向一样招呼张破门向前走去。“什么味道？”

张破门跟在黄不一身后穿过小巷，从一个满是垃圾的拐角处走了出去。“那股猥琐的气息。到了。”

张破门停下脚步，抬头一看，面前的楼房和周围融合的恰到好处，外表荒芜不谈，墙皮已经开裂，许久无人维修，侧方甚至被盖上了一个赤红的拆字。他的出现引起了楼中人的注意，张破门还没进去，一阵拖鞋踩地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楼道之中浮现出一张满是愤懑的中年男人脸庞，他穿着二股筋背心，身上啊邋里邋遢，嘴里叼着不知道什么牌子的烟走到张破门面前。“我和你们说了几次了，这是老子的老子给老子留的楼！不拆，我就是不拆！要不然，你把我也一块捎走！”

这人张嘴的瞬间，一股韭菜和烟融合的奇异恶臭铺面而来，让张破门微微皱了皱眉头。“原来是个钉子户。”

黄不一在一旁帮腔，张破门则压低声音道：“大叔，你误会了，我不是来通知你拆迁的。”

“不是？除了他们，谁平时还没事干来这地方瞎逛？”

“真不是，我是来找人的。”

听到张破门的话，这中年大叔的脸才变得缓和了一些，他将嘴里的烟吸干，将其吐在地上踩灭，问道：“那你要找谁？我是这栋楼的房东，你们找的人如果真的在这的话，我一定会知道，问我就行了。”

“啊......我们要找的人应该在很早以前就已经离开了，但是在这里留下了一些东西，我是过来帮忙取的。”

“这么麻烦？算了，你跟我来吧。”

中年大叔走进楼梯口，张破门和黄不一对视一眼，随即跟上，在走近楼道的瞬间，一股如同排泄物一般恶臭的味道扑面而来，相比之下，大叔嘴里的味道反而清淡许多了。一楼一侧的门就是大叔所居住的地方，张破门在对方的带领下走进屋子，他意外的发现，大叔的屋子还挺整洁。比起外面那股恶臭，这个结果倒是让他颇为意外。“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家？”

似乎是对张破门那种近乎审视一般的目光非常不满，大叔哼哼两声之后从桌子上拿起一本又大又厚，被翻得已经有些陈旧的册子，示意张破门自己开始寻找对应的期限。“因为住户已经换了很多批，所以你要找的房子如果有人的话，我还得提前去通知。”

普通人看不到黄不一，所以它在一旁悠闲的理毛，接过话茬对张破门说道：“哎呀，实际上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我都能闻到那家伙身上独特的恶臭，直接上去找不就完事了吗？”

“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

张破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黄不一不要说话，一旁的大叔却有些疑惑：“你在和谁说话？”

“呃，没有，我在自言自语。”

“好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排查时间，张破门花了一阵功夫，在黄不一提供的时间请报下，总算是找到了之前叫做化缘的人的居住史。“402啊。”

在得知了他们的目标之后，房东大叔露出了古怪的表情。“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这地方就一直没人住了，这个叫化缘的，我倒是还有些印象，你是他的朋友？”

“也不算是吧，只能说是认识。”

“嘿呀，那可真是不幸，进那房子的时候，还是小心点吧。”

张破门和黄不一对视，一人一妖都有些困惑。反正现在已经到了目的地，不如把事情问个清楚。“你问究竟发生了什么？看来他没有告诉你啊。”

房东靠在椅子上，脸上露出一种嫌恶的表情。“这个叫化缘的，我记得当初应该是个道士吧。除了长相猥琐之外，平时倒也没啥，但有一天，隔壁那家子人的丈夫突然怒气冲冲的找到我，要求给个说法，我和他一块上去，这才看见他居然把人家的老婆给上了，还被抓了个正着。”

“最后那家人的丈夫把他暴打了一顿，然后要求我让他滚蛋，但合同上不是这么个写法，我也没有权利不让他住，至此之后，他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还赔了人家很多钱。”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完事了，可过了几天之后，那出轨的女人反倒是过来找我，说丈夫没了音讯，突然消失了，她怀疑和那道士有关系，去了之后敲了半天门却没什么都没找到，借了我的临时钥匙开了门之后，却看到了很恐怖的东西。”

像是回想起当初的场景，房东有些不寒而栗。“整个房间里的东西都已经被搬空，那臭道士也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正中间的地板上有一个小水桶，周围全是血迹，一只手从桶子里伸出来，在看到那只手的瞬间，那女人就昏了过去，我也认出来了，因为那人喜欢的手表牌子可不是能够轻易买到的。”

“他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按进水桶里一样，成了浆糊。”

“当时警方搜查许久都没有得到结果，有老一点的住户就说是那臭道士怀恨在心，用什么邪术报复那家人的丈夫，总而言之，那402已经成了凶宅，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人愿意去住。”

“那扇门，也已经有很久没有打开了。”

听完如同鬼故事一样的过往，张破门以询问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黄不一，却看它摇了摇头。“你要说他给别人带绿帽子，这种事情我倒是相信是他做的，可你说他这个时候就有如此本事，那我是绝对不信的，之后他和我喝酒的时候，都从来没说过这事，看来有些蹊跷。”

张破门点了点头，对房东说明情况，房东大叔眼看再怎么劝也没用，只好将钥匙交给他。“你还是自己去吧，我可不想占晦气。”

张破门微微点头，随即带着钥匙走上楼去，就在很快要到达四楼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