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但是得知了一些很有趣的消息。”

张破门并不打算告知白章实情，他不会再让现在的白章卷入到类似的事情中了。“师兄！”

看着张破门和白章他们从厂房之中走出来，一直等在外面的轮年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但很快，他的笑容就凝固了。“轮章师兄，还有一只鬼祟在你身上！”

张破门闻言冷哼一声，反手便使出无之力，当初白章逃离时，他并未注意那少女，却不想白章并未解决，此刻他正准备出手，却被白章拦住了。“别动手！她对我没有恶意！”

白章深吸一口气，看向张破门的表情有些紧张。从刚才的战斗之中他已经感觉到了，张破门的实力已经不能和同日而语，在他手中白光闪烁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变得愈发强烈，那是一种威压和臣服，还有一种强烈的恐惧。此时的张破门，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和他并肩而行的人了。虽然感到双手在颤抖，但是这个少女，他想要将其保护下来。“师兄？为什么？！”

轮年有些不能理解，他仇视的看着面前的少女，总觉得轮章师兄可能是被这女鬼魅惑了心智。不过他没什么发言权，所以只能干瞪眼。张破门手中白光闪烁，看着白章对自己那种略带恐惧的眼神，他心中微微一叹，问道：“你想好了？这个决定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你应该是明白的吧？”

“作为道士，你要做的是将它们送还到冥界，而非保全它们在这世上继续作恶，如果你决定好了的话，白云观那边应该会彻底剥夺你的身份吧。”

“为了一个女鬼，这一切值得吗？”

面对张破门的询问，白章有些犹豫。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少女，从她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的温度，但她那忧郁且哀伤的神情，已经在白章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他觉得，如果不做出决定，他日后就会后悔。即便他们的相识不过短短一瞬。“我希望，能保证她的安全。是她，不是它。”

张破门手中的光芒闪烁，最终消失不见。“我明白了。”

白章向他投向感激的目光，但还未等他说谢谢，张破门就宣判了他的下场：“白云观的几位道长不是瞎子，说不定此时此刻就有人在观察你我的一举一动，你做出这个决策的时候，必然是要被从白云观中除名了。”

“没有人能够撼动我，但是想恶心你，还是没有问题的。”

在一旁听着的轮年露出惊讶的神色，他问道：“难道是......”张破门打断了他的话，脸上露出笑容。“从此以后，你要称呼他为白章，而不是轮章。”

“其实，这样也好。”

白章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恍然。“也许吧，在白云观的日子里稀松平常，但去听讲座，和轮年以及师父聊天，其实也很快乐。”

“轮章师兄......”想到至此之后要和白章离别，轮年的表情显得非常难受。事情太过突然，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反应的空间。“那么，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首都这么大，自然有我的容身之所，但当务之急，是照顾好这个孩子。”

“我能感觉到，我和她之间的缘分。”

张破门看着白章，又看了看他怀中的少女，微微摇了摇头。“你可不是那种会被女人迷惑了心智的人，如果说是缘分的话.......”“我来到这里，也算是一种缘分。”

“来合作吧。”

白章抬起头，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什么意思？”

“想不想和我回到，以前的日子？”

......大厅之中，轮事正在焦急的踱步。其他人到不像是他那般如此焦急，毕竟他们已经收到消息，白章似乎找到了。这消息是哪来的，自然不用多说，轮脉冷哼一声，看向面色有些苍白的轮事，心中那叫一个痛快。“本来这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却不想那小子竟然触犯大忌，要保全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鬼，果真天命如此，他就不该来这里抢风头才是！”

虽然轮脉得意洋洋，但想起张破门那双眼睛，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浑身发颤。而其余人则没有过多的情绪，他们都在等待，等待白章给一个说法。具体的事情他们并不清楚，但白章暴毙恶鬼之事已经是确凿的事实，轮天心中清楚，按照这小子的脾气，绝对不会拐弯抹角，一定会痛痛快快的承认此事，到时候是满足了小人，自己却不讨好。可世上很多事情就是如此，没有办法，规矩那就是规矩，不会因为任何一人而更改。“白章到！”

门徒的吆喝声从门外传来，坐在最上席的轮缘也微微睁开了眼睛。白章倒是没有把那少女带来，显然是已经交给了大门外等候的张破门，走入大厅的，只有他和十分难过的轮年。来到大厅的瞬间，白章当即便跪下，朝着轮事磕了三个头。“弟子无礼，费师父一番好心，叩头为见。”

他又抬起头，朝着轮天的方向磕了三个头。“师侄不仁，费师叔一番栽培，叩头为见。”

随即，他抬起已经泛红的头，朝着轮缘的方向又磕了三个头。“晚辈不义，费道长一番解疑，叩头为见！”

“今日，我将辞去道士身份，身堕红尘。”

再度抬头之时，白章的脑门上已经满是鲜血，他猛然站起，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挥袖而去。临走时，他留给轮年一个鼓励的眼神。潇洒，果断。这是除了轮脉之外，在场所有人对他的评价。“师兄！”

轮年终究是对白章有所感情，在白章离开的那一刻，他忍不住出声大喊，脸上浮现出离别之悲。从此之后，便是过路人了。“唉。”

大厅之上传来一声长叹，轮缘微微站起身来，面色沉重。“若是没有误入歧途，他日后必成大器。”

“可能，这也是一种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