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擅长抓住一点点小的证据，为自己脱罪。签了这张单子，算是把命都交出去了。云栖晨拿着笔，在纸张处写下自己的名字。林护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说一声，你先待在这里。”

他走后，云栖晨看了一眼自家怔愣许久的妹妹，气笑了，伸手弹了弹她的脑瓜子:“现在满意了吧？三哥陪你疯，好不好啊？”

清脆的一声响，云杳杳摸了摸额头，有些痛。她鼻尖酸涩，有些想哭，可泪腺像是被堵塞了一样，哭不出来。“三哥…”她声音有些发颤，“你怎么这么纵容我啊。”

云栖晨一愣，盯着她的脸看了两秒。这里没有灯光，全靠着远处的车灯才有些光亮。他伸手摸了摸云杳杳的脸蛋。指腹处干燥一片，他才松了口气。确定了云杳杳没哭后，云栖晨又变成了那副慵懒的样子。微微倚靠着桌子，他语气有点嫌弃:“瞧你这傻样，哥当然纵容你，谁叫你是我的傻妹妹呢。”

云杳杳吸了吸鼻子，抓住了他的胳膊:“三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安全无虞的。”

“嗯，知道了。”

云栖晨低头给顾肃发了条信息，随口安慰了一句:“你也别担心，三哥保护你。”

云杳杳瞬间绷不住了，眼睛里聚集起泪水，却强忍着不要眼泪掉落下来。林护跟那边打了个招呼，很快，顾肃也把跑车给开到了赛道上。因为前面那八辆跑车把第一排赛道给占满，所以他们的跑车只能停在后面。不过云杳杳也不在意这个，她的主要目的也并不是来赢比赛的。至于云栖晨，本来也不想来，就更没什么讲究的了。跑车就位，趁着讲解员不停叨叨的时间，云杳杳来到五号赛道上。一辆火焰般红到极致的跑车静静的停靠在那里。当讲解员念出云栖晨名字的那一刹那，火红跑车的车窗也降落下来。云杳杳正好来到车窗前，刚把手举起来想敲窗户，却猝不及防的和里面的人对视上。那双眸子里带着诧异，显然是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她。楚枭犹豫两下，开口道:“你怎么在这？”

“嘘，小声一点。”

云杳杳偷瞄了一眼云栖晨，他正在往她这边看，神色很不满。她刚刚让她三哥待在那别动。为了方便说话，云杳杳又将脑袋凑近了些，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几厘米。“你听我说，等一会，你能有多慢就有多慢，千万不要开太快了。”

云杳杳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跟他叮嘱:“你姐姐那里，我有办法，你不必拼命。”

楚枭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一紧，喉咙有些发涩:“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可不能出意外啊！”

楚枭对上她漂亮又认真的眸子，心跳没由来的漏了一拍。心脏中央好像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向四周蔓延。有些鼓胀，有些微酸。他有些狼狈的偏过头去，声音很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哎呀，笨！”

云杳杳一时着急，没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反正你开慢点。”

楚枭被拍的脑袋发蒙，甚至还有些热，那声尾音略微上翘的笨，听得他心间一颤，他憋着一口气，话都有些说不完整了。“我必须要赢，我不可能开慢点。”

云杳杳:“…”好气，好想揍人。“杳杳，过来，比赛快开始了。”

云栖晨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云杳杳瞥了一眼楚枭，转头走了。既然言语上劝不动他，那她就只好在行动上拦住他了。待她走后，楚枭才转过头来，目光呆呆的看向车窗外。他不明白云杳杳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她说他姐姐的事，她有办法，能有什么办法，无非就是她拿钱出来。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又为什么…让他开慢一点？楚枭渐渐捏紧了方向盘，他不能想，也不敢想。他不想欠任何人的。这场比赛，他必须赢。云杳杳坐上了副驾驶，一手撑着脑袋，叹气。云栖晨看了看她:“怎么了？”

“他不听我的。”

云杳杳忧伤的说。“没事，三哥听你的。”

云栖晨嘴角勾起一抹肆意的笑容:“你就好好坐在副驾驶，指挥三哥！”

云杳杳身子顿了顿，眼睛一点一点变亮。“三哥，你能不能退赛啊？”

云栖晨:“？”

啥玩意？他气笑了:“你打什么鬼主意呢？说参加就参加，说退赛就退赛？”

云杳杳也知道这样不好，不过她心底的主意倒是没改变。“三哥，你等会就装模作样开两下得了，输了就输了，安全最重要。”

云栖晨:“好巧，哥就是这样想的。”

“那就好，行，三哥，你好好在这待着，我先走了。”

云杳杳说完，正准备下车，却被云栖晨拉住了衣领:“等会。”

云杳杳转头看他。他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

云杳杳心虚的看了他一眼，声音弱弱:“这不是退不了赛嘛。”

云栖晨再度被气笑:“那你干嘛去啊？”

云杳杳如实回答道:“我去跟楚枭坐一辆车。”

云栖晨:“…”很好！原本要与他共患难的妹妹现在要跑。他好想打断她的腿，怎么办？云杳杳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腿有点凉嗖嗖的，像是有一把大刀在靠近。见云栖晨不说话，她又试探性的开口道:“三哥？我可以吗？”

云栖晨微微一笑:“你说呢？”

声音很轻，话里的威胁之意却掩盖不住。云杳杳立马垂头丧气起来。看来是不可以了。讲解员倒数三秒钟的声音响了起来，云杳杳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声音倒数到一，车子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窜出。伴随着周遭尖叫欢呼声远离，她的耳边只有簌簌而过的风声。云杳杳透过挡风玻璃，看见了楚枭那辆火红色跑车。暂且位居第二。因为刚开始，所以差距不太大，而他们这辆车，由于起点远了一些，再加上云栖晨无心争第一，所以落到了最后。南宁山是环型山路，有些地方窄，有些地方宽，弯道多不胜数，这一点，云杳杳之前就见识过了。不过，这一次她却是无心欣赏这些要命的危险了。云杳杳目光紧盯着那辆火红色跑车，一边催促:“三哥，开快一点点啊，我们追上去。”

云栖晨:“…”所以，他是工具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