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鱼先一步出了九霄宫后院，来到前殿在一个持字辈的师兄带领下先去了住的地方。　　而四目道长则是被涵清他们三个扣了下来，说是有事情商量。　　“师父，你看我这个弟子满意了吧。”

四目道长笑嘻嘻的邀功，张子鱼的回答出乎他的预料，随之而来的则是感动，这小子重感情啊，之前小本本的事情一笔勾销了。　　“哼，走了狗屎运，才让你遇上了这么个徒弟。”

涵清哼了声，又道：“还算你没有把子鱼教歪，要是和你一个性子，看我打不打断你腿。”

四目道长脸色一僵，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这小子平时可是摸鱼得紧，不行......不能让师父知道。　　“咳咳，师父，既然这样那除了登名授箓，是不是让臭小子进华阳洞修炼一年半载什么的，我保证他能突破筑基，不比我差。”

涵清三人大翻白眼，当年是谁让这个臭不要脸的皮猴子出师的。　　“十八岁的筑基，臭小子你好意思说你和他差不多？你对你弟子了解不够啊，小猴子。”

涵守真人幽幽说道。　　“什么玩意？”

四目道长僵在原地，看向了自己师父涵清，结果自己师父涵清点点头，说道：“真元充盈，灵气若隐若现萦绕于体，但的确是筑基修为，想来是刚刚突破不久，你这弟子的确不简单。”

四目道长麻瓜了，特么的臭小子突破不告诉我，整这一出。　　旋即，他猛地想起张子鱼还炼了体，立即道：“师父，是不是你们看错了，那臭小子还修行了道兵秘术，不可能修为进境这么快啊。”

这一次倒是三老惊讶了，涵虚问道：“徐发那小子说教了他道兵秘术，他当真练成了？”

徐发和钱开是他弟子，不久前来信虽然没有细说，但是还有提及相关事情的。　　四目点点头，这事情他是知道的，说道：“那小子练成了，他育有药蛇，又懂炼丹，这道兵秘术拦不住他，而且他之前就有横练的武功在身。”

“好苗子，当真是我茅山之幸。”

涵虚当然知道法体双修的厉害，他本人就是一个法体双修的人，练气上是炼神六层刚刚出了阳神，道兵秘术上稍弱一些，也就是筑基八层的水平。　　但就是这样，他的战斗力在爆发请神之下，绝对是只比涵清这个炼神九层，阴神阳神合一，修出元神的掌教弱了一丝。　　至于师弟涵守真人，虽然他是炼神七层，但是绝对被他分分钟打败。　　因此涵虚也更加知道，这法体双修的困难和威力。　　涵清这个掌教顿时陷入了幸福的烦恼，本来之所以让张子鱼过来，认识是一方面，另外就是华阳洞的修炼。　　华阳洞是茅山几座山峰地脉汇集之地，周围灵气会不断积蓄其中，可以说在现在灵气匮乏之地，里面会是一个极好的修炼地点。　　本来张子鱼若是练气八层，那么进去修炼几个月，想来就能够突破筑基了，这是师门助他一臂之力。　　现在，人都突破筑基了再进去，虽然可以修炼，但是性价比不高。　　这灵气可不是常常都这么浓郁，也是需要地脉积累的，不能一下子耗空，因此都是修为不错的弟子在练气七八层的时候进去，最好是练气九层，助他们一臂之力。　　然而到了持字辈这一代，就算是留在山中潜修的弟子，现在修为也不过练气七八层，年纪比张子鱼大，性格也好，身份也罢，都不太适合执掌三宫。　　这也是为什么涵清他们会这么看重张子鱼的原因了。　　四目道长看着师父两个师叔，琢磨道：“臭小子又是改进八卦掌，修为又这么厉害，不给他讨点好处怎么行，好歹是他师父。”

于是他开始在挨揍的边缘试探，说道：“师父，你看你徒孙修为这么好，还改进了八卦掌，您是不是该给点见面礼，十件八件法器或者秘术都行。”

这话一出，涵清、涵虚、涵守三个老头目光盯着四目，混小子敲竹杠是吧。　　四目道长被盯得心慌，不过奇怪的是，三个长老并没有怼他。　　法器这东西，你徒弟炼制的本事，就连涵守自己都未必比得上，至少这传音令他炼不出来，还好意思要？　　“四目”　　“弟子在，师父有什么你说。“　　“明日帮子鱼授箓，三宫五观齐备，修为考验当众进行，不多也就六道，你和子鱼说说，讲讲经验，要是子鱼不乐意，明天你就来九霄宫扫地，明白了吗？”

四目先是一蒙，旋即目中闪过惊喜，连忙点头：“保证完成任务，师父我这就去。”

修为考验什么时候需要这么多了，而且弟子登名授箓什么时候又会这么隆重了。　　平时也就是在九霄宫祭祖登名，然后授箓，仅此而已。　　但是现在，这个架势，三个老家伙......长老这是要将自己徒弟自己往首徒的身份推，作为师父他怎么不高兴。　　四目道长出去之后，房间内就剩下涵清他们三人。　　“臭小子，怎么就他运气好收了这么个徒弟呢？”

涵守没好气的瞥了眼门外，四目当初在山上最闹，他这个最严苛的长老自然嫌弃这个皮小子。　　当然，嫌弃归嫌弃，手里把玩着传音令，一滴血滴了进去，稍一感知，又是叹道：“精妙的炼器手段，甚至与法器的手法有所不同，炼器一道天才。”

涵虚喝了口茶，说道：“这炼器一道既然是真的，想来这炼丹的本事必然也是真的，要不然这世俗当中，法体双修进境这么快，可不容易，是有丹药辅佐才行。”

“师兄，这么说他道兵秘术修为很高咯？”

“不知道，不过只怕不低。初时我没有细看，只看透这练气修为，但是现在回想，这孩子身体淡淡萦绕的灵力未必是刚突破筑基的真气未全部收拢，而是法体初成。”

涵虚看向自己师兄涵清，问道：“师兄，这孩子资质极好，不过直接推他上去当持字辈首徒是不是急了点，万一这孩子和四目这小子是个惫懒性子，怕不是会不愿意。”

“怎么不急，是我们没有什么时间了。”

涵清目光深邃，他道：“湛字辈不成器，阿坚、阿九这两个小子别看一个修为已然炼神，另一个差了一筹，但师兄弟们都很信服。但我问你们，他们两人你觉得能执掌九霄宫么？”

这话问出，涵虚和涵守都沉默了，这两人都是涵清的弟子，他们虽然是师叔，但也不好真的直接评论。　　“阿坚睚眦必报，这么多年哪怕是下山性格都改不过来，与阿九虽不是势同水火，但是也好不到哪去。阿九心善，但是优柔寡断的性子你们又不是看不出来，若是哪一个弟子犯错，你说他狠得下心惩罚么，长此以往，大事当前，能决断好么？”

涵清还有一话没说，他们两个这般关系，谁当了掌教的，另一个甚至是湛字辈其他弟子，都未必会合同一心，茅山分裂不无可能。　　明面上，就算那时候他们三人在，有他们镇着自然不会出现分离，但是心思不在一处，这个是没办法避免的。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那就是挑出另一个更加厉害的人镇住他们。　　问题是湛字辈有人能行么？　　涵守持有疑问：“你让孩子上去，他又镇得住么？”

涵清忽然大笑起来，说道：“哈哈哈，师弟方才聊天你还是没有看透，那孩子不仅是孝顺，但也是傲得很，我观他傲气比阿坚这小子还高。虽然不知道是何原因，但是我总觉得的，茅山在他眼里，可没有那么厉害，这孩子只怕是超越世俗的天才。”

涵虚抚胡含笑，眼睛微眯，说道：“既然这样，明日就看看这孩子到底有多惊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