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虹一本正经地纠正，“不是方弟弟，是方哥哥。”

云楚撇撇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比方恒大，还是比他小，娘您不知道啊？”

林虹心道，方恒比你成熟多了，你喊他哥哥还差不多。不过这个问题就没必要跟云楚深入讨论了，林虹很快幸灾乐祸道，“你就缺人这么狠狠给你个教训。”

对方恒冷落云楚的行为，林虹在一旁看着，真是恨不得想给他疯狂鼓掌叫好啊！林虹已经知道云楚是因为摘野菜摘得太用心，不知不觉到了陡坡边，这才给了云雨机会下手。如果云楚没去那么危险的地方，顶多也就是被推一下，又能伤到哪儿去？钱琳绣和林虹都不舍得惩罚云楚，冷落她都会心疼，现在方恒做了她们做不到却想做的事，她们当然赞成了。云楚眼神幽怨无比地看向林虹，“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啊？”

看她倒霉难过就那么高兴啊？林虹没好气地拍了下云楚的胳膊，“你说你是不是我亲生的啊？”

云楚扁扁嘴，“我想爹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钱琳绣道，“县试还没开始考，你爹起码还要好几天才能回。”

云楚闻言就不问云仁了，扭头一脸奇怪地问钱琳绣，“奶，你让方弟弟抄佛经做什么？抄四书五经也比抄佛经有用啊。”

“你不觉得恒儿身上的戾气太重了吗？”

钱琳绣淡淡问道。云楚眉头狠狠一皱，“哪儿重了？难道是因为方弟弟猎了那么多野物，您就觉得他戾气重？”

钱琳绣一噎，“你没看到恒儿拔箭想射你二伯二伯母他们？还有听说在山上，恒儿还用箭抵着云雨的喉咙，差点要了她的命。”

云楚不以为意道，“方弟弟是为了我出头啊，他是为了保护我。再说我觉得方弟弟也就是吓唬吓唬他们吧，不会真的对他们下死手的。”

钱琳绣听到云楚的话，半点也不觉得奇怪，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可惜这里没有手机能拍下方恒当时想要射杀刘氏和云孝的照片。转而一想，就是拍下来了，云楚怕是也没法从其中看到什么杀气不杀气。非要跟云楚解释什么杀气戾气的，钱琳绣相信云楚只会当她想得太多，把方恒想得太凶残了。方恒如今在钱琳绣的心目中，的确是个十分危险的人物，她也迟疑要不要再让宝贝孙女接近他。可是方恒做的一切的确都是为了云楚着想，再说云楚也根本不会信，她非要阻拦，也只是白做恶人。云楚可不清楚钱琳绣心里的复杂念头，心下叹气，起身离开。来到厨房，见云巧从外面摘了野菜和蘑菇回来，她就对着云巧招手。云巧先将手里的篮子放下，然后飞奔向云楚。等云巧一进来，云楚就递给她一碗红烧肉，还有两个馒头，“吃吧。”

云巧蹲在地上，咬一口大馒头吃一块红烧肉，只觉得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味的食物了。云楚第一次给她肉吃，云巧还不敢接，后来云楚说这是为了感谢她的提醒，是谢礼，云巧才敢拿了。等云巧吃完了两个白馒头和一碗红烧肉，云楚就递了一碗清水给她。水不是用来喝的，而是为了漱口，免得被刘氏发现云巧偷吃了肉。漱完了口，云巧向云楚道谢，“谢谢二姐。”

“不用谢，这些肉和馒头是靠你自己的善心才得到的。”

云楚愿意谢云巧，但不想便宜二房的人。肉要是送去给二房，能有一块进云巧的肚子就不错了。还不如这样，只给云巧一个人吃。这次云巧吃完肉，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原地，对着云楚鞠了一躬，“二姐，我替我姐跟你道歉。”

“你姐是你姐，你是你。你无须为她做的错事跟我道歉。”

云巧起身，抿着嘴，眼神有些纠结，“我觉得我姐的一些想法很不对，她恨二姐你。可我觉着二姐你没错，倒是我娘和我姐——我也劝了二姐，可不懂姐为什么还是要恨二姐你。”

“柿子挑软的捏。你二姐嘛——她其实最该怪的是二伯和二伯母，他们重男轻女，没把你们姐妹俩当人看。可你二姐不敢恨二伯和二伯母，就只能恨我了。”

云巧沉默，许久才道，“那毕竟是我们的爹娘。”

云楚也没想怂恿云巧去跟刘氏对着干，以云巧的性子根本做不到，只抬手拍了拍云巧的肩膀，“你啊，多为自个儿想想。千万别被二伯二伯母他们卖了。”

云巧没应云楚的话，沉默地离开了。第二天，云楚做了双酿团，这是钱琳绣最喜欢吃的糕点。做双酿团需要的材料也不复杂，只是做起来有些繁琐。一个双酿团里面有两种馅，一种是豆沙，另一种就是芝麻。在现代，很容易就能买到现成的豆沙。可云楚不喜欢买现成的，觉得没有自己亲手做的豆沙馅好吃。云楚喜欢将红豆蒸得烂烂的，再跟白糖和油一起捣成泥，做成豆沙馅。在这里，就别想有现成的豆沙了，只能靠自己做。先将豆沙馅和芝麻馅准备好，接下来就是准备外面包着的皮了。外面的皮是用粳米粉和糯米粉做的。先将两种米粉混合，过筛，这样口感能更细腻，接着在过筛好的米粉里加冷水，拌和后装入笼屉，用旺火蒸熟，然后倒在案板上，再加开水，揉透待冷却，直至光滑。再然后就是将面团均匀分摘成不大不小的坯子，将每只坯子揿扁，包入适量的豆沙，捏拢口，再揿扁，再包入芝麻馅料，收口处包成圆形，用大拇指在中间略揿，出凹形即成。云楚做了不少的双酿团，她可不偏心，除了给方恒做，也不会忘了亲奶和亲娘。云楚做好了双酿团，先送去给了钱琳绣和林虹。林虹也挺喜欢吃糕点的，当即就拿了一个吃起来，吃完一个才道，“双酿团啊。还是你做的味道好。”

以前外面卖的那些，没有一个做得比云楚好吃。“那是！我做的菜和糕点有不好吃的吗？”

云楚对自己的厨艺可是十分自得。钱琳绣一边吃双酿团，一边看了眼云楚，淡淡道，“就是不知道恒儿吃了你这糕点，是不是就原谅你，愿意搭理你了。”

哪壶不提开哪壶！云楚得意的表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