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皱眉，“她们凑在一起能说什么？”

方恒淡淡道，“不知道，不过肯定没说什么好事。”

这点云楚绝对相信。云楚叹了口气，低着头，不停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方哥哥，你说女人的命为什么就那么苦？被骂是不值钱的丫头片子，随时还有可能会被卖了。卖到什么地方都有可能，青楼妓院是最惨的，还有可能被卖去当童养媳......”“你会一直好好的，这些事不会发生在你身上。”

方恒侧头看着云楚，一字一句地说道，这话更像是承诺。“我知道。我有奶，还有爹娘，对了，还有方哥哥你，谁能欺负我啊，更别提卖了我。”

云楚抬头，对着方恒笑了笑，可很快就敛起了脸上的笑，“像果儿这样可怜的女孩儿，其实很多。”

方恒不置可否，事实就是像乔果儿这样的女孩子真的很多。“当今皇上都是女人，为什么——”说到一半，云楚就停了下来，恨不得打一下自己的嘴巴，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她方哥哥跟当今皇上有血海深仇啊！方恒看出了云楚的顾忌，无所谓地笑了笑，“不必顾忌我，只管说就是。当今皇上的确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他们齐家的江山之所以会被夺了，除了他们齐家的男人太没用，还有就是他的皇祖母真的太厉害。恨意不会蒙蔽方恒的双眼，让他只会一味批判明盛帝，而否认她的能力才干。云楚小心翼翼，偷偷打量方恒，见他好像是真的不在意，这才继续说道，“当今皇上是女人，可为什么女人的地位没有提高呢？”

“你错了。在京城还有京城周围，女人的地位其实有很大程度的提高。别的不说，一直侍奉皇上的女官南宫湘儿，她就是一个极有才华的人。”

“南宫湘儿？她是女官？”

云楚问道。方恒点点头，“嗯。她还是个才女，经常帮着皇上处理奏折，就连一国丞相见到她，也得客客气气的。皇上也想过再提拔女人进朝为官，可如南宫湘儿一般有才华的太少了。”

若是没有那本事，哪怕明盛帝强行提拔了，最后还是会被人挤下去。“我希望有一天，女人的地位能得到大幅度的提升。女人不会再被骂作赔钱货。女人也可以顶半边天！还有女人也可以跟男人一样光明正大去书院读书习武。”

云楚目露向往，这是现代大多数女人都能拥有的。可对古代的女人来说，这些都只可能在梦中出现，太难太难了。“会有那天的。”

方恒深深凝视着云楚，忽然说了一句。如果他的皇祖母选的下一任继承人还是个女人，想来同为女人，那么她一定会更进一步提升女人的地位。如果最后上位的是他父亲和他，那么他也会实现楚楚妹妹的心愿。对一个帝王来说，男人可以用，女人其实也一样可以用。方恒和云楚去了周氏的娘家，将周氏的遭遇简单说了。周氏的两个哥哥暴跳如雷，当即撩起袖子去乔家找人算账了，他们的媳妇也忙跟了上去。男人打女人，这名声可不好听。女人嘛还是得交给女人解决。云楚眼珠子一转就跟了上去方恒见状只能陪着云楚，免得她受了鱼池之殃，伤到哪里可就不好了。周氏的两个哥哥可比乔冒健壮多了，拳头也更有力。挨打的可不止乔冒一个，还有乔冒的弟弟乔程，他比乔冒还窝囊，连还手都不敢，就抱着头蹲在地上，他挨的打也是最多的。再说女眷那儿的情况也挺激烈的。周氏的两个嫂子狠狠打着赵氏，孙氏想来帮忙，却苦于近不了身，偶尔还会被偷袭几下，身上被掐了好几下。云楚看得心里直鼓掌！对待乔家这群不要脸的人，就该这样不客气！看够了戏，云楚就拉着方恒回去了。云楚绘声绘色地将周氏的哥哥是怎么砸了乔家，怎么狠狠将乔家人打了的事都说了。林虹听完，大叫了一声好。云楚朝周氏和乔果儿看过，见她们面色复杂，心里的喜悦散了一点。没多久，周氏的两个哥哥和嫂子就来了。面对亲人，周氏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难过，很快就哭了出来。周氏的两个哥哥和两个嫂子不停劝慰她。“你是有娘家的人，咱们老周家的姑娘可不许别人欺负作践！乔冒已经保证了，他再也不敢起卖了果儿的心，也会好好跟你过日子。”

云楚听明白了周家的意思，她明白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的道理。但是乔冒能起了一次将乔果儿卖了的心，难保就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乔冒是乔果儿的亲爹，他就是真的卖了乔果儿，谁能说什么？就是报官也没用，官府不会理会。“果儿，你爹只疼你堂弟乔瞒，一点都不疼你，真的要回乔家吗？你想想清楚。”

想到她跟乔果儿之间的感情，云楚还是忍不住劝了。乔果儿心里闷闷的，不是冲云楚，而是对乔家人，经过这次的事，她是真的不想再回乔家了，那对她而言不再是家了。周氏也不说话，眼里不停闪烁着挣扎犹豫之色。云楚是很希望周氏能果断一点，选择和离。可惜事情最后还是没能如同她想的一样，周氏还是妥协了，选择带着乔果儿回去。云楚拉着乔果儿的双手，语重心长地叮嘱，“如果你奶他们还想对你怎么样，你就跟他们说，他们但凡敢算计欺负你，你的表哥表弟们就会去教训乔瞒，指不定乔瞒就会伤到哪儿。”

乔瞒就是乔家人的最大的软肋啊！拿乔瞒威胁他们，绝对一威胁一个准！乔果儿心里一动，反握住云楚的手，“嗯，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也豁出去了。他们都想把我卖去冲喜，守一辈子的寡，我对他们是彻底死心了，以后也不可能把他们当家人了。”

乔果儿的脾气真是对云楚的胃口。相信如果换做乔果儿是周氏，她一定会想也不想地选择和离。可惜乔果儿是给人当女儿的，她无法左右周氏的心思，也不想叫周氏为难。云楚还关心过乔果儿回了乔家的日子，不说一切都好，但也没遭什么罪，也没挨打，这让云楚松了口气。这时，云楚就见刘氏一脸笑意地回来。云楚纳闷地对身边的方恒道，“我这二婶最近是天天出门都能捡到钱啊？她怎么每天都那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