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恒真的就是这么随口一说，谁知云永宝听到后，一下子就激动了，“我要学武！我要学武！”

被那五个孩子一起打的时候，云永宝最希望的就是他能成为一个武林高手，把那欺负他的五个人都打趴！那多厉害威风啊！“让你爹娘给你找个武师傅。”

方恒懒洋洋地提议。云永宝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期盼地看着方恒。方恒哪能看不出云永宝的意思，这是要他教？算了吧，没那功夫，他也不愿意。云永宝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想做的事，必须就得做成！否则他绝不罢休。方恒终于知道什么叫牛皮糖了，这云永宝缠人的本事还真是厉害，连他上茅房都跟着。方恒最后只能问云楚，希不希望他教云永宝。“二姐，我想学武，你就让方大哥教我吧。”

云永宝拉着云楚的袖子撒娇祈求，他看出来了，只要他二姐同意，那么方大哥就会教他。云楚没被云永宝几句话说得心动，只对方恒道，“方哥哥这看你自己的意思。你想教云宝练武就教，不愿意教就不教。”

在云永宝和方恒之间，云楚的选择很明确，她选的从来就只有方恒。方恒心里瞬间放起了无数的烟花，嘴角情不自禁地拼命向上扬起，他就知道在楚楚妹妹心中，他是最重要的。心情好的方恒很好说话，同意教云永宝练武。练武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必须得打好基础。什么是基础？那当然就是扎马步了！方恒让云永宝目前每天扎马步一炷香，可不是松松垮垮地扎马步，腰板要直，下盘要稳。方恒原先还当云永宝这样从小受尽宠爱的孩子，是坚持不了太长时间的。后来才发现云永宝身上竟然有一股子韧劲儿，尽管每次扎马步扎得汗流浃背，小脸通红，豆大似的汗珠从额头落下，但他还是咬牙不喊一声累。直到香燃尽了，云永宝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接过刘氏递过来的水，大口大口喝起来。刘氏看着云永宝大口喝水的样子，心疼得不行，“永宝啊，练武太辛苦了，咱不练了好不好？”

云楚听到这话，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因为这几天已经听得太多了。当娘的哪个舍得亲儿子受苦啊，刘氏这样把儿子当命根子的就更不舍得了。可是云永宝不听劝，非要跟着方恒习武。刘氏拗不过云永宝，每次只能心疼不已地看着，真是心都快要碎了。刘氏还私底下去找过方恒，让他少折腾云永宝。对刘氏这样的无理要求，方恒都懒得搭理，扭头就去找云永宝，说他娘要他放弃习武。云永宝当即不干了，很快就去找刘氏。反正刘氏是再也没来找过方恒，提什么减轻训练的事。八月的天热得不行，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大地，云楚只觉得她是被放进蒸笼里蒸的包子，快热死了！每当这时候，云楚就无比怀念现代的空调！可惜在古代想有空调，只能在梦中实现了。“你怕热，不如咱们去买些冰块，这样这个夏天也能过得舒服点。”

方恒看着云楚热得直流汗，实在是心疼。七月也一样热，那时候方恒就提出过买冰，可是云楚是想也不想地就拒绝。古代的冰块可是奢侈品！就是买一小碗冰都要花不少银子。家里现在的银钱都得紧着方恒治病！热一点就热一点，云楚能受得住！方恒对云楚这么为他着想，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可他真的不忍心云楚受罪。一旦说多了，云楚就立马翻脸，还不许他动打猎换来的银钱，那些钱也要存着为他治病。总之一切问题在方恒的病上都得让步！方恒见说不通云楚，干脆去上山了。嗯，打猎的当然是郑海军，而不是他。这次郑海军的表情有些古怪，似乎是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怎么了？有什么事直说就是。”

方恒看不得郑海军这样欲言又止的样子，语气淡淡。郑海军浓黑的眉毛几乎要拧成一团，好一会儿才将事情说了。自从方恒的父王齐盛林用自己的鲜血替明盛帝抄了血经，明盛帝好像想起了这个儿子，每个月都会派人给齐盛林送赏赐。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有时候是一匹布料，有时候又是一块玉佩......总之都是一些小东西，但这也能看出明盛帝心里的确是挂念上了齐盛林。于是齐盛林一下子就成了热饽饽了。当地知府有个守寡的妹妹叫钱淑珍，她守寡五年了，带着儿子白正宇还有女儿白瑶儿过活。大概半个月前，钱知府做媒，将钱淑珍送给齐盛林了。郑海军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觑着方恒，可方恒太平静了，他在方恒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一丁点的情绪波动。“世子，那钱淑珍顶多就是个侍妾姨娘。”

至于钱淑珍带的两个拖油瓶，那就更不算什么了。“我没放心上。父亲身边也的确少个女人伺候。不是那钱淑珍，也会有别人。”

只是今天方恒的情绪的确是不高。就连云楚也看出方恒的心情不好了，她不知道方恒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的，原以为方恒很快就能恢复。可谁知过去了好多天，方恒的情绪还是很低落，云楚这下坐不住了。夏季的夜晚很美，漆黑的夜幕上，点点璀璨明亮的星辰点缀其间，偶有夜风掠过，伴着蝉鸣响起。方恒睡不着，就干脆来到院子里，抬头欣赏着美丽的夜色。云楚正想找机会问问方恒是什么情况，见周围没人，于是也去了院子，站到方恒身边，柔声问道，“方哥哥你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方恒侧眸看向云楚，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有几颗明亮的星辰倒映其中，很美也很动人。“我没不开心。”

“骗人。你这几天都不怎么开心，心情好像很低落。”

云楚直接戳破方恒的谎言，“方哥哥，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我不是非要知道你的秘密，但是我希望你能开心点。”

方恒沉默地再次望向星空，过了许久，才沙哑着声音开口，“你说世上真的有什么人是不可替代的吗？哪怕那个人对另一个人很重要，甚至为他付出了很多很多，可对方过了一——”本想说一段时间的，可他母妃也去世了快十年了，方恒便改了口，“对方去了好几年，那人身边就有了另一个人。你说这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