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齐恒不想多说这个话题，齐盛林就干脆问起了压在心里许久的一件事，“你在闽南杀了南宫如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说当时齐盛林给齐恒送了信，而齐恒也回了，可毕竟没有面对面说的清楚明白。齐恒淡淡道，“她犯了国法，儿子依法处置，这有什么错吗？”

“人逆你是依法处置了，可你知不知道京城这里闹出了多大的乱子啊！”

想到当时的焦头烂额，齐盛林这会儿就是对着儿子也没多少好脸色。要不是念着齐恒刚回到京城，赶了那么久的路累了，再加上还有宝贝孙子，齐盛林真的是在齐恒回来的第一天就想问。齐恒饶有兴致地看着齐盛林，似笑非笑道，“是不是父王您的那位侧妃跟您闹了？”

齐盛林脸色有些不好，摇头道，“她是个知书达理，也是个懂事的，她没闹。”

这话齐恒是相信的，他还笑了，“也是，您的侧妃可比那位钱姨娘要聪明多了，她是不会闹，但她是不是找您哭了？”

闹只会让男人心烦，南宫湘儿多聪明的人，她肯定是不会干这样的傻事的。南宫湘儿最会做的应该是在齐盛林面前默默流泪，然后十分宽容大度，忍气吞声地表明他嫁给齐盛林了，那就是王府的人。还真被齐恒都猜中了，南宫湘儿在齐盛林跟前可不就是这样的表现，这也让齐盛林对她越发愧疚难为情。毕竟南宫湘儿没的可是她嫡亲的侄女啊！“你是不知道南宫如意死了后，镇国公府的那位老夫人可是见天来找我闹。她年纪大，辈分高，我也不能不让她两分。”

否则镇国公老夫人都那么大年纪了，他要真的跟对方动手，人万一就这么没了，那怎么办？齐恒意味深长道，“不止如此吧。说来镇国公府的那位老夫人还算是父王你的岳母呢。”

“你胡说什么？她能算我的岳母吗？除了你的亲外祖母，没有任何人配当我的岳母！”

齐恒的表情变得难看，他的妻子只有方茹，属于方茹的一切还有荣耀，任何女人都不能夺走！这是齐盛林的底线。被骂了，齐恒的心情反而好了一点，果然在他父王的心里，还是他娘的位置最重，没有任何人女人能越过他娘。“可你当时明明是能委婉一点的，为什么就不委婉一点呢？咱们两家毕竟是有亲。再说镇国公府家大业大的，为什么非要得罪他们呢？”

这是齐盛林最想不通的了。“南宫如意该死。”

齐恒淡淡说道，“她犯了国法，死了那么多无辜之人，儿子当时若是不要了她的命，别人看着，会说什么？到时儿子还有脸管其他人吗？儿子的威信何在？镇国公府养出这样的女儿，就该躲在家里没脸贱人才是真的，他们居然还有脸闹？”

想起南宫如意，齐恒的心情就不不怎么美妙了，勾唇，冷冷一笑，“也是。是我高估了镇国公府了，毕竟能养出南宫如意那样的姑娘，他们家的教养怕是不如何。”

“你侧母妃也出生镇国公府。”

齐盛林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齐恒挑眉没说什么，他对南宫湘儿的感官一般般。“我如今回到京城了。那位镇国公府的老夫人若是想来找我麻烦，那就只管来找。”

齐恒压根儿不怕。齐盛林抱怨儿子是真的，但也不想儿子有什么麻烦，“不会的，她不会找你麻烦的。”

是吗？齐恒对此不置可否。过了两天，明盛帝就下旨让郑王回京。齐恒对这圣旨没什么感觉，该干什么就继续干什么。倒是齐盛林急得不行，“你皇祖母召郑王回京了！你怎么就一点也不急？”

看着不停走来走去的齐盛林，齐恒无奈了，“父王您这般走来走去的，累不累？坐下来，咱们父子好好说话。”

齐盛林真的坐下来了，“郑王要回京了！你皇祖母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这时候召郑王回京代表着什么，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还有你前不久才拒绝了皇祖母给你指婚，这是不是你皇祖母在敲打你？”

事情是前后脚发生的，这让齐盛林实在是无法不多想。“可能吧。”

齐盛林见齐恒仍是一脸淡淡的表情，真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你说说你当时如果直接答应下来，那多好！是不是你媳妇善妒？你是王世子，注定了身边就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你那媳妇——”“父王。”

齐恒凉凉打断了齐盛林的话，“那是我的妻，她为我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在儿子心中，她是最好的。”

齐盛林一怔，他从齐恒眼里读懂了一点他没说出来的话，那就是他的妻子，不允许任何人说她不好，包括他这个父王。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啊！不对，连爹都忘了！像是看懂了齐盛林在想什么，齐恒语气缓和下来，“爹，在我心里，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我希望咱们一家都好好的。当年的家破人亡，儿子再也不想经历一次了。”

说起当年，齐盛林眼里闪涌着惊惧还有痛苦，忍住眼里的泪水，看着齐恒，“你也不想再经历当年的事，那你就该知道咱们数不起。如果输了，到时候不止是你我，还有你媳妇，就是强强那么小的孩子怕是也——”后面的话齐盛林几乎都说不下去了。齐恒幽幽道，“这道理，儿子很清楚。父王儿子是不会输的。”

他也输不起。“可是输是赢，咱们无法决定。只是一个女人，你皇祖母指婚你就答应，这有什么难的？”

这是齐盛林最想不通的一点。“父王，您是皇祖母的儿子。您说皇祖母那样的人，是您什么都听她的，她就会满意您吗？”

齐盛林一噎，他虽然不是很了解他的母亲，但有一点是确定的，明盛帝绝对不是很喜欢那种无论她说什么，对方都听的人。他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当年他不就什么都听明盛帝的，结果呢？明盛帝嫌他太窝囊，就废了他的帝位，自己当女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