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糊涂啊！”

赵姨娘想对付程氏那对母女，但从没想过招惹皇室中人，那可是身份尊贵的十公主，若是出事，相府都保不了她们。“你……你！”

赵姨娘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浑身颤抖，脸色难看。季清雪轻咬下唇，听到赵姨娘的斥责，心里感到烦躁，冷声道：“若不是娘，我也不会这样！父亲的心里已经没有碧玉院了，再这样下去，我一辈子都是庶出，得不到父亲的疼爱……”“所以程氏和季绾绾那个贱人必须死！只有她们不在了，我才能得到相府的一切！”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扭曲狠辣。“雪儿……”赵姨娘怔怔，张了张口，说不出半个字来。是她拖累雪儿了。若不是她沦落到现在地步，雪儿也就不会受到冷落……雪儿冰雪聪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明明应该才是相府嫡女的。“雪儿，是娘对不住你。”

季清雪抿了抿唇，没有多说什么，心里百般怨恨，都是因为姨娘，她才会变成这样的。只不过姨娘现在还不能出事，若是没了姨娘，她就真的在相府站不住脚跟了。赵姨娘感到愧疚，同时深深的担心，“此事该怎么办？若是贵妃娘娘查下去，岂不是……”季清雪握紧了拳头，冷冷道：“无事，只要把人灭口，堵住了口就不会传出去了，自然就不会查到我和舅母的头上来。”

赵姨娘感到担心，不过她此刻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点了点头。……夜里。季绾绾的屋子里烛火跳动。冷霜穿着一身夜行衣，身上透着冰冷的气息，回来禀报，“小姐，找到船夫了。”

“小姐预料的没有错，赵家派人灭口，奴婢救下了船夫，把人藏在了安全的地方。”

说的时候，眼中闪过亮色。季绾绾微微点头，“你做的很好，赵家的想法怕是要落空了，呵呵。”

“明日找个机会，把消息透漏给贵妃娘娘手底下的人。”

此事她不宜出手，让薛贵妃出手去查，能更好铲除掉幕后之人。“是。”

冷霜应了一声。翌日。赵夫人安然等着。她昨日已经派人去找船夫，一旦发现，直接杀了，不留活口。船夫必然会出现的，还有一大笔银子没拿，怎会放着眼前的银子逃走呢。这时，一男子急急忙忙跑到赵家禀报。赵夫人冷冷一笑，看样子是得手了。只要除掉船夫，就不怕会查出来。“夫人，不好了！船夫逃了！”

赵夫人听到禀报后遭到巨震，脑海空白一片，一时之间没能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男子战战兢兢禀报：“小的按夫人的吩咐，准备杀了船夫，但突然一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出现，带走了船夫……”“是谁？”

“小的不知晓……那人武功高强，打伤了我们好几个人。”

赵夫人脸色难看，身形一震。心里砰砰直跳，不安的感觉在心中弥漫。明明只要杀了船夫，堵住口，此事就能了结，但却被黑衣人劫走。是谁？莫非是贵妃娘娘派的人？不管怎样，此事不能善终了。顺着船夫查，说不定就会查到她的头上来。赵夫人握紧了拳头，身子微微颤抖，明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闹得这么大。赵夫人思虑过后，脸上闪过冷色。“此事皆是因她而起，那么应该由她承担起整个责任。”

在赵家和季清雪之间，赵夫人当即了断，选择摘出赵家，赵家不能掺和进这件事里来。男子听到吩咐，应了一声。“小的这就去办。”

……季清雪感到不安，一整夜翻来覆去没能睡着。也不知舅母派去的人，有没有除掉那个船夫。一大早，她的脸色憔悴，眼底青黑，忍不住想直接去赵家询问事情如何了。不过想了想，去的太勤，也许会让舅母不喜。如此想着，她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去赵家。等了一上午，直至正午的时候，赵家才传来回信。“快，快拿来！”

季清雪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信。她三两下拆开信封，拿出来，当看到信上内容时，脸色一变，瞪大了眼睛。她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看完后浑身发冷，几乎晕厥过去。“怎么……”“舅母怎能这么对我？”

季清雪踉踉跄跄的站起身，几乎站稳不住身形，碧红急忙走过来搀扶，“小姐，您没事吧？”

“我要去赵家……我要去赵家。”

季清雪喃喃说着，声音发颤。碧红立刻让下人准备了马车。季清雪乘马车直接去了赵家。进了赵家大门后，径直去花厅找赵夫人。“舅母，你这是什么意思？”

季清雪脸色苍白，感到手脚发冷，“不是说只要杀了船夫，灭了口，就不会查到我们头上了吗？”

赵夫人慢斯条理喝了口茶。随后冷声道：“有人出手救走了船夫。”

“什么？”

季清雪身形一震，腿脚发软，差点没跌坐到地上。赵夫人抬起脸，看着她，道：“此事是你一人所为，你想害季绾绾落水，在船上抹了茶油，但没想到十公主不慎踩到落水。”

季清雪怔怔，“舅母，你在说什么？明明是……”赵夫人不听闻她的话，继续平静开口。“你只是想让季绾绾落水，从没想过谋害十公主，这一切是个意外。”

“舅母……”季清雪张了张口，感到浑身冰冷，赵夫人脸色冷淡薄凉，她顿时明白过来，赵夫人这是要把所有事情推到她的头上，想让她背负罪名。“不！舅母这明明都是你的主意，我只是按照吩咐……”赵夫人冷哼一声，冷声道：“若是被查出来，这是你活命的唯一机会，若不然相府也保不住你。”

“如今你和你娘能依靠的只有赵家，若赵家名声有损，对你有何好处？”

赵夫人冷冷看着她，身上威严压迫的人喘不过气来。季清雪脸色煞白，身形摇摇欲坠，仿佛像是被风吹过的落叶。赵夫人这是在威胁她。她现在的靠山只有赵家，若是赵家都不伸手帮她，那么她在相府将毫无地位，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赵夫人冷厉过后，脸色又缓和下来，温声道：“等赵家掌控权势，必定会帮你和你娘一把的，你娘坐上相府夫人的位置，对赵家也有好处。”

季清雪浑身发抖。她没有别的选择，赵夫人不会给她另一个选择。她浑浑噩噩的走出赵家，乘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