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雪腿脚瘫软，碧红急忙搀扶，她这才没有栽倒过去，勉强支撑身子站着。“二小姐您没事吧……”碧红小心翼翼问道。怎么可能没事。姨娘假怀孕的事情曝光，就一切都完了，父亲绝不会饶恕有人欺骗他，会狠下心把姨娘赶出府。她在府里地位……就会一落千丈。本就因为是庶女，在府里低正房一头，如今姨娘犯事被赶出去的话，她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季清雪的脸色清白转变，面无血色，身子微微发抖。碧红也担忧，今后碧玉院该怎么办，道：“二小姐，现在该怎么办……”季清雪此刻脑子混乱，耳边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进去。怎么会这样……姨娘明明做好了万全准备，会趁着他们所有人进宫的日子，对程氏下手，弄死程氏肚子里的孩子。但是程氏一点事也没有，反倒是姨娘假怀孕的事情曝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季清雪死死攥紧帕子，强使自己回过神来，颤着声道：“我要去祠堂。”

“二小姐，这……这有些不太好……老夫人下令让姨娘思过，您要是过去的话，怕是会触怒老夫人。”

碧红劝说，现在这个时候去见赵姨娘的话，怕是二小姐也会出事。“我要去……”季清雪执意要去，眼中闪过晦暗之色，她想知道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姨娘明明安排俱全的，为何会失败？季绾绾和那个会武功的婢女都进宫了，应该无人护着程氏才对。“我要去！”

季清雪甩开碧红的手，大步离开，往祠堂方向走去。“二小姐……”碧红连忙跟在身后，“您等等奴婢！”

季清雪一路跑到了祠堂，内心复杂，紧咬下唇。踏进祠堂，就看到赵姨娘跪在祠堂中央，身形单薄，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就要倒下去一样。“娘！”

季清雪喊了一声。赵姨娘身形一震，转过了身，“雪儿……”泪水潸然落下，看着十分凄惨。季清雪快步走过去，走到赵姨娘的身边，心急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不是……”说到这里，她快速看了眼周围，确认无人之后压低声音开口。“您不是要对付程氏的吗？怎会变成这样的？”

赵姨娘孤独无助，整个人像是漂泊的树叶，当看到雪儿，脸上才恢复一些神采。咬了咬牙，愤恨道：“是那个季绾绾身边的婢女！”

“什么？”

季清雪一怔，愣怔道：“季绾绾身边的……那个会武功的婢女？”

“对，就是她！要不是她，我早就得手了，那个贱人救了程婉如，还把我扔下了湖……”若不是因为这样，假怀孕的事情怎会暴露呢？季清雪脸色怔怔，没能反应过来，“那个婢女不是跟着季绾绾一起进宫了吗？怎会在府里？”

她看得一清二楚，季绾绾带着那个婢女进了宫，一直到宴席结束，都跟在身边，相府离皇宫有数里远，婢女怎么可能回到相府的？又没有缩地的术法。“娘，真的是那个婢女吗？”

她追问。赵姨娘点头，“就是她！”

“怎么会这样……”季清雪喃喃，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那个会武功的婢女是怎么出现在相府的。赵姨娘浑身发抖，连忙去抓住季清雪的手，“雪儿，你一定要救救娘，假怀孕的事情被老爷知道的话，老爷定然会赶我出门的……”赵姨娘紧紧的抓住女儿的手，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不能被赶出去……被赶出相府的话还能去哪儿？赵家决不允许她进门，以免有辱赵家的名声，那么等待她的，就只有自绝一条路了。“雪儿你去求求你父亲……不，你去赵家……”赵姨娘像是疯了的人一样，胡言乱语，她现在快要疯了。早知如此的话今日就不会对程氏动手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把自己赔了进去。季清雪冷淡看着面前的人，赵姨娘跪在面前，求着她，她的内心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就算她去求父亲，让姨娘留下来，也绝对无翻身的可能，反而会拖累她。要是姨娘没有了，那么她就能名正言顺记在大夫人的名下了。她的内心冷冷想着，一点温情也没有。赵姨娘不知她心中所想，连忙抓着她道：“你现在去求赵家，赵家出面的话，我就不会被赶出府了！”

“对，没错，这是最后的法子了，你快些去赵家……”去赵家？季清雪的目光中闪过冷冽之色，含着恨意，赵家高高在上，她每次去赵家，都跟一条狗一样，对着他们摇尾巴。呵，上次若不是四皇子出手，怕是赵家早就把她当成替罪羔羊推出去，让她一个人揽下全部罪名了。现在还让她去求赵家？她的内心升腾起厌恶的情绪，姨娘非但没能帮上忙，甚至还不断地拖累她，简直是一个累赘。“雪儿……”赵姨娘见面前的人久久没有回应，抬头看去，迎对上季清雪冰冷不含一点感情的目光。赵姨娘浑身一震，“雪……雪儿……”这个时候，祠堂外嘈杂的声音传来。碧红往外望了一眼之后，脸色难看道：“二小姐，姥爷来了！”

听到季翰山来了，赵姨娘浑身一震，面如死灰。完了。季翰山黑着脸走进了祠堂。他刚回到府，管事急忙迎上前，把府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丝毫不敢有隐瞒，事情重大，稍有不慎就会惹得老爷恼怒。季翰山震惊，感觉后颈抽疼，差点没直接气晕过去。其中最令他气恼的是，赵姨娘竟是假怀孕，肚子里根本没有怀孩子！！他子嗣稀少，更是一个儿子也没有，因此尤为看重赵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就算赵姨娘犯了无法饶恕的过错，都忍了下来。现在告诉他……赵姨娘隆起的肚子是假的？“好啊！”

季翰山怒喝，声音震耳欲聋，充满着怒意。赵姨娘听到后浑身颤抖，跪着转过身去，“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