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雪乘马车回到相府,一路上,脸色明亮,嘴角扬起欣喜的笑容。四殿下的心里是有她的。她才是最适合站在四殿下身边的人,季绾绾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顶着嫡女身份而已,除此之外连给她提鞋都不配!如今她已经入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眼,季绾绾更是不及她半分。“二小姐,到了。”
碧红提醒。季清雪走下马车,踏进了相府。这个时候恰巧季绾绾带着冷霜回来,两人相遇。冷霜看了一眼大门口的人,低声道:“小姐,是季清雪。”
季绾绾看见了,并不想理会她,淡然走开。眼前的人似乎并不想错过,故意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微微笑道:“姐姐,这是刚回来吗?”
季绾绾站住脚步,既然季清雪偏要凑上来,那么就不怪她伸手打人了。“是啊,妹妹也是从外面回来的吗?看来挺有闲情逸致啊,不知道赵姨娘伤势好些了没有,似乎还未醒来吧?”
季清雪的脸色僵硬,保持不了脸上的笑容。这个时候提起赵姨娘,如同打她的脸,话外之意还有她不孝的意思。她不禁攥紧了拳头,道:“让姐姐担心了。”
“是挺担心的,毕竟昏迷了这么多日,该不会是有什么大问题吧,还是找个大夫再诊一下脉较好。”
季绾绾淡淡道。季清雪死死攥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里都感觉不到疼痛。好不容易才压下心中的心思,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柔弱道:“我也是想一直陪在赵姨娘身边的,只是宫里召见我,不得已才离开了一会儿。”
“宫里召见?”
季绾绾淡淡看着面前的人。季清雪的脸上闪过一丝骄傲,柔柔笑着道:“是啊,方才去见了皇后娘娘,对了,还在花园见到了皇上呢。”
呵呵,她入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眼,这是季绾绾永远达不到的高度!她应该感到嫉妒嫉妒,快要疯掉了吧。季清雪迫不及待想看到季绾绾脸上的嫉妒了,只不过季绾绾脸色平静,毫无波澜,甚至一点脸色变化都没有。季清雪不禁愣怔,她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以往的话,只要说出这样的话,季绾绾就会露出艳羡嫉恨的神色,但现在眼前的人毫无反应。迎对季清雪愣怔的神色,季绾绾淡声道:“原来是这样。”
“季绾绾,你……”季清雪不由得怔怔开口,不应该是这样的,季绾绾的这个反应,仿佛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力,这让她尤为不爽。季绾绾抬起眼,看了一眼季清雪头上戴着的金钗。注意到视线,季清雪这才得意的笑了起来,呵呵,她表面上不在意,实际上还是艳羡这支金钗。这金钗可是皇后娘娘赏赐的!是独一无二的珍贵东西!季清雪骄傲的抬起下巴,道:“姐姐可是喜欢这金钗吗?只是这金钗是皇后娘娘赏的,可给不了姐姐呢。”
季绾绾内心轻笑,淡声道:“你可知这金钗的含义?”
“含义?什么意思?”
季清雪明显是什么都不知晓的样子。季绾绾淡淡一笑,并未多说什么,转头对冷霜道:“我们走。”
“什么含义?”
季清雪眉头紧皱,“站住!你在说什么?”
季绾绾冷然离开。只剩下季清雪一个人气的跺了跺脚。“贱人!故弄玄虚!”
她抬手抚摸了一下金钗,冷笑了一声,“能有什么含义,当然是皇后娘娘喜欢我,所以才赏赐给我了金钗,那个贱人一定是在嫉妒!”
碧红站在身后,内心有些忐忑。大小姐似乎知道些什么的样子,这金钗……似乎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好。不过二小姐好像很满意的样子,若这个时候说一些不好听的,定然会惹得二小姐不喜。碧红赶紧闭上嘴,不敢多言。季清雪冷哼了一声,不再去想季绾绾的话,道:“我们也回去。”
……翌日。季绾绾起了个大早。杏雨感到惊讶,“小姐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以往季绾绾都要赖一会儿床才会起来,但是今日天色刚朦朦亮起就起来了。“我要梳洗。”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杏雨应了一声,立刻去准备水盆。季绾绾转头看了眼窗外,漆黑的眸子沉重,今日是容恒出京城的日子,她早早的醒了,且怎么都睡不着,干脆直接起来了。“冷霜。”
她轻声喊了一声。冷霜出现,询问道:“小姐,有什么事吗?”
“王爷几时走?”
“巳时出发。”
冷霜回道。季绾绾内心有了决定,道:“准备准备。”
冷霜抬起了脸,惊讶道:“小姐是要给王爷送行吗?”
“嗯。”
季绾绾淡淡嗯了一声,随后又冷声吩咐,“不用告诉他,我远远的看一眼就好了。”
冷霜没有问为什么,应了一声。用完早膳后,季绾绾慢悠悠去了茶楼。冷霜说从这个位置能够看到王爷出京城的身影。季绾绾坐在窗边,一边喝着茶,一边静静等待容恒的身影。过了一刻后。冷霜似是察觉了什么,开口提醒:“小姐。”
季绾绾转头望向外面,远远地看见容恒骑在高大的马背上,容貌绝佳,身着一身玄衣,显得身上气息更为冰寒,让人不敢靠近,甚至都不敢抬头望一眼。容恒骑马出城。走到半路,忽然勒紧缰绳,停了下来。摄政王身后的一行人也全部齐刷刷的停下。容恒似是有察觉,抬起了脸,望向茶楼的顶楼方向。那边少女靠窗而坐,俯瞰着下方,明艳的容貌,唇角微微弯起,似乎是在朝着他笑。两人目光对撞,对视了片刻。容恒清冷漠然的脸,突然轻笑了一下。淡淡的笑容,如同初雪融化,给人惊艳的感觉。身边的一行人感到震惊,瞪大了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王爷这是笑了?平时不言苟笑,面无表情的王爷,竟然笑了一下。下一刻,容恒抓紧缰绳,驾了一声,冷然离开。季绾绾坐在高楼看着他远去的样子,目送他离开,直至再也看不见,才收回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