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里气氛冰冷，所有人看向季珍儿。季珍儿小脸苍白，害怕的哇哇大哭起来，哭声刺耳。沉默当中，杜氏最先反应过来，快步走过去把季珍儿抱进了怀里，连忙安抚：“珍儿……”“呜哇哇……”季珍儿嚎啕大哭，泪水直掉，像是受足了委屈。杜氏心疼，查看她的身子，“摔到哪里了，疼不疼？”

“娘，好疼啊！”

季珍儿哭着道。杜氏皱眉，确认季珍儿无伤后，抬起脸看向季绾绾。“绾绾，你这……”还没等杜氏开口，季绾绾面色平静，不含一点感情道：“你们都应该看到了，方才她差点冲撞到我娘，我娘怀有身孕，要是被冲撞到，会有危险。”

程氏脸色难看，捂着肚子，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旁边桂嬷嬷紧紧护着程氏，一刻也不敢离开，方才就是疏忽了一瞬，差点酿成大错，要是让那孩子冲撞到大夫人的肚子的话可就糟了。方才的一幕所有人看得清楚，十分惊险。季绾绾明晃晃的话，杜氏有些拉不下脸，不过她还是要护着女儿的。“就算这样……珍儿只是个孩子，方才她是无心之举，绝不是有意要冲撞的……”无心之举？季绾绾内心冷笑了一声，眼中闪过寒意。方才她看得清楚，季珍儿是冲着娘亲的肚子撞去的，这叫无心？季绾绾冷冷盯着季珍儿。季珍儿感到害怕，小脸苍白，身子不停地发抖，躲到杜氏的怀里。杜氏抱住季珍儿，道：“珍儿还是个孩子，不懂事，我替她向嫂子道歉，还望嫂子能够原谅……”季绾绾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再次冷冷开口：“这里是京城，大家闺秀就要有闺秀的风范，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在府内也就算了，在外若是冲撞到公主娘娘，犯的就是杀头之罪，还会连累到整个相府！”

杜氏的颜面挂不住，被一个晚辈咄咄逼人斥责，她有些不悦道：“绾绾，你这话也太严重了，珍儿并非故意的……”这个时候砰的一声，季翰山拳头砸在桌上，站起了身，冷声道：“绾绾说的没错！”

“这里是相府，并不是你们那边的福州，该守规矩！往后谁要是犯了错，按家法伺候！”

季翰山的脸色难看，他本就不待见二房一家子，方才还差点冲撞到程氏腹中的孩子，那孩子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结果差点被冲撞到了，即使是一家人，也难免心生怨恨。季翰山的这句话一出，整个二房的脸色都难看起来。季二老爷握紧拳头，忍不住道：“大哥，珍儿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个孩子，跟一个孩子斤斤计较什么……”“再说了，这不是没冲撞到吗，无事就好，别吓到珍儿。”

季二老爷心生不满，下午的时候大哥就拒绝了他，一点脸面没留，如今又对他的孩子大声斥责，仿佛像是往他的脸上扇巴掌。大哥根本就是看不起他们二房！季翰山听到后一股怒意升腾起来，无事？若是撞上去的话，还能无事？厅堂里气氛凝重紧张。季绾绾不想与这些人周旋，这顿饭似乎也不用继续吃了。她开口道：“爹，娘应该是受到了惊吓，我先扶娘回去歇息。”

季翰山点了点头，“嗯，去吧。”

季绾绾扶着程氏，回了华锦院。到了华锦院，桂嬷嬷连忙请府医过来给程氏诊脉，毕竟方才惊吓到了，说不定会对腹中胎儿有影响，诊个脉才能安心。程氏并无大碍。程氏道：“绾绾，娘无事，方才多亏了你……对了，你有没有受伤？快过来，让娘瞧瞧。”

季绾绾摇了摇头，“不碍事，她冲撞不到我。”

想起方才的事情，程氏皱了皱眉头，道：“珍儿只是个孩子，应该是无意的，方才是不巧差点撞上了吧。”

“无意？”

季绾绾眸子的冷沉了下来，“不，她是故意的，我看得清楚，她是冲着娘的肚子撞去的。”

“什么？”

程氏一怔，不敢置信，“怎么会呢，她不过是六岁的孩子……”一旁的桂嬷嬷也道：“夫人，老奴也看得清楚，珍儿小姐是故意的，老奴想要拦住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幸好大小姐拦住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怎么会……她为何要那么做？”

程氏脸色怔怔。季绾绾没有隐瞒程氏，把二房的目的说了出来。“娘，二房的目的并不简单，他们想要相府，他们原本是想把季文斌过继给父亲的，这样的话季文斌就能继承相府了，但是娘恰巧怀了身孕，他们的计谋受阻。”

程氏满是不敢置信，受到冲击。二房打的竟是相府的主意？他们好大的脸，是怎么敢想的呢？！季翰山还好端端的，他们就打着过继的好主意，想要把相府收入囊中。桂嬷嬷也感到震惊，惊的瞪大了眼睛。季绾绾握住程氏的手，道：“若是娘生下儿子，他们打的好盘算就要飞了……所以他们的目的是娘。”

程氏听到后身子微微颤抖，一只手抚上肚子，“他们的目的，是我腹中的孩子……”回想起方才季珍儿猛的冲撞过来的样子，程氏感到一股寒意爬上后背。他们真不是人啊！为了得到相府，盯上了她腹中未出世的孩子……桂嬷嬷也浑身发抖，气得不行，“他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敢打夫人肚子里的小少爷的主意！”

季绾绾怕娘受到冲击，不过此事终究得面对的，早点知道，才能早点防备。程氏脸色苍白难看，手微微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恢复了些许平静。季绾绾道：“娘，一定要多防范二房，不知道他们还会做出什么，在他们离开相府之前，绝不能放松警惕。”

程氏点了点头，“我知晓了，我会好好护住这个孩子。”

程氏这辈子想要护住的，就是女儿和肚子里的孩子，她绝不会让人伤害到孩子们。季绾绾又吩咐了桂嬷嬷，不要让任何闲杂人踏进华锦院。桂嬷嬷重重点头，“小姐放心，老奴会严加防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