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车上,乔冉紧张的抓紧了安全带,“我们不回家吗?”
乔博冷笑一声,目光直白的盯上乔冉的小腹,“你觉得以你目前的情况,回家能瞒得住?”
乔冉脸色大变,双颊的血色迅速流失,一瞬间便变得苍白无比。“你…你知道了…”乔博冷哼,“我倒宁愿我自己永远不知道!”
乔冉一下子噤若寒蝉,跟个鹌鹑似的可怜兮兮的缩在车座上。“那个男人呢?”
乔博心里憋着一股火气,必须要狠狠的发出来才行,那个男人就是最好的发泄渠道。乔冉固然可恨,引诱她的那个男人更可恨!“不知道…我也在找他…”乔冉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自从发现自己怀孕之后,她心里恐慌的很。她想找那个男人拿主意,但是他就像是突然消失一样,怎么也找不到人。直到这一刻,乔冉才陡然发现,她知道的好像都是对方刻意让她知道的。至于他不想让她知道的,她竟然毫无头绪。这些日子她的内心一直在饱受煎熬,惶惶不可终日。如今看到大哥,虽然大哥冷着一张脸,态度绝对算不上怎么好,但是却把乔冉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勾了出来。“大哥,我好怕…”乔冉趴在膝盖上嚎啕大哭,似乎要把这段日子心里的惶恐和委屈全部哭出来。乔博烦躁的扯了扯衣领,他习惯穿衬衫,并且扣子一定要扣的整整齐齐。但是此时乔博却解了两颗纽扣,扯开了衣领,任由衣领大敞着。“这个孩子不能留…”乔博咬着腮帮子,还是决定先解决孩子的问题。那个男人,他已经找人去查了,想必不久后肯定会有结果,倒是不急于一时。乔冉的哭声一下子停住了,她骤然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望向乔博,似乎不确定自家大哥会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来。“大哥…”“难不成你想留下他?!”
乔博面无表情的瞥了乔冉一眼,“你要拿什么养他?”
“别指望我,我没有义务帮你养孩子!”
心思陡然被戳破,乔冉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乔冉这些日子心里其实隐晦的想过这个问题,她想让大哥认下这个孩子。一来,大哥和宋柠那边迟迟没有动静,爹娘都念叨了好几次了,有个这个孩子,也能堵住爹娘的嘴不是;二来,大哥挣的多,宋柠也挣的不少,养一个孩子就是多张嘴而已,又费不了多少钱!她们乡下的孩子都养的糙,能给口饭吃不至于饿死就行了。幸亏宋柠不知道她的想法,否则指定要喷她一脸盐汽水!多大的脸啊!生个孩子给她养?!合着好处都让她占了是吧?别人不同意就是没有爱心,不友善?!琼瑶奶奶的小说里都没有这么不要脸的桥段!“你还真打过这种主意啊!”
乔博冷笑,“你自己考虑清楚,如果你今天执意要留下这个孩子,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爹娘是什么性子你心里想必也清楚,她们会不会给你钱,这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给你半个小时的考虑时间!”
乔博说完便下了车,整个人心里总有一股说不出的烦躁。他之前就知道乔冉是个自私自利的性子,只不过他心里总是替她美化、遮掩,不肯完全信了。如今可不是受到了报应!乔博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如今看来他爹娘何尝不是这样的性子?乔冉长成这样,他们的贡献也必不可少!乔博下车后,乔冉心里一下子慌了。她伸出手掌紧紧的按住她的肚子,知道大哥没有在说笑。他说到做到,说不会给她一分钱,那么肯定就不会再给她一分钱。爹娘的性子,乔冉更是清楚不过,如果他们知道了他怀了孩子,那么肯定要抓着她去打掉。依着她娘的性子,说不定随便从某个土郎中的手里抓几副药,强扭着她的脖子灌下去…乔冉越想心里越慌,彻底失了主意。如果她执意生下这个孩子,那么首先书肯定是不能继续再读下去了。不能读书那就代表自己无缘高考,不能参加高考,那么她就不能找到好工作…她难道要跟她娘一样整天在土里刨食吗?最后任由爹娘的安排,嫁给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浑身泥惺味的庄家汉字?乔冉硬生生的打了一个冷战,满脸惊恐的摇了摇头。不能!她绝不能任由自己流落到这般的田地…她已经见识过了城市的风景,断断是不能再回到农村里的!乔冉咬住了下唇,孩子以后还能再生,但是改变命运的机会却是只此一遭。怎么选,似乎不用再考虑了…这个孩子留不得!乔冉定了定心神,咬牙打开车门。“大哥…”乔博慕然回首,神情冷冽,目光禀然,“做好决定了?”
乔冉惨白着一张俏脸,轻轻点了点头。“我…”“上车!”
乔博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作出了什么样的决定。自私的人,出发点永远是先考虑自身。从乔博说出他不会再给乔冉一分钱的时候,他就笃定乔冉会做如今的选择。“大哥…会不会很疼?”
乔冉死死咬住下唇,才不让心里的恐慌的呐喊溢出来。比起怕疼,她更想问的是,会不会有危险?她曾经听一个同学说过,她们前几届某一个师姐,怀孕后随便抓了一把药喝了下去。结果,生生疼了一天一夜,大出血而死。如今乔冉面临跟那个学姐一样的境地,可不是心里恐慌异常。“现在知道怕了?”
乔博冷哼,“我带你去的地方是我们部队一个退役的军医开的诊所,丢不了你的小命!”
得到了乔博的答复,乔冉急急忙忙的低下了头。大哥出手,她应该不用担心了吧?!这句话后,兄妹俩再也没说一句话。乔博心里对乔冉失望至极,一路上根本就没半点好脸色。乔冉心里又羞又燥,自然也不会主动去触乔博的眉头。乔博显然跟对方已经沟通好了,汽车直接开进了诊所的后院。一个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年轻男人闻声带着一个护士模样打扮的女人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