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在不自觉发颤,我轻缓移步,朝仓库里面走去。 我能听见我心脏的起伏声,像战鼓般跳动,我能看清前面几寸的视野,其他的皆是一片昏黑。 突然,前方传来金属物件落地的响动。 我立马止住步伐,细细聆听。 有一丝慌乱的脚步声响起,随后又默于昏黑。 马三在那个方向。 我不知道他现在会跑到何处,但是具体位置大致知道,我开始朝旁边的柜架上摸索,摸到一枚手掌大的硬物,朝他那个方向扔去。 嗙! 噼里啪啦——硬物砸到什么东西了,我仔细倾听,那杂乱的碰撞声中似乎有脚步声,我不再犹豫,快速拿起柜架上的东西朝那里扔去,杂乱的碰撞声再次响起,突然件东西顺着我脸颊划过,它掀起的冷风让我鸡皮疙瘩暴起。 中计了! 局势在第一个东西被扔过来后发生了反转,之前我打的不亦乐乎,如今马三淋漓反击,我被打的接连败退。 他故意弄出那一丝声音的,把自己当做诱饵来钓我这条鱼。 狗东西,在徐守仁左右还真学了不少啊! 扔过来的东西五花八门,我躲在柜架后面,靠着柜架的保护得以喘息,左手握刀,像一只饿狼般匍匐准备,他扔的东西越来越多,冲击力也越来越大,显然他在朝这里逼近。 我不知道他手里没有没武器,会是什么样的武器,我不知道以我现在这个角度攻击合不合适。 如果他手中的是刀子,我冲过去以现在的角度只能打着他的脚,刀子刺入脚踝后他也可以直接将我捅死,不划算。 想办法站起来反击。 东西噼里啪啦的响了一阵,又禁声了,我没有丝毫放松,因为这代表马三已经接近了,为了不暴露他的位置,他暂且放弃狂轰滥炸,蹑手蹑脚的朝我这个位置逼近。 时间在这一刻像是静止,狂轰乱炸后的宁静是为了铺垫下一场更加剧烈的暴风云,气氛压抑的闷人,我俩的心脏都在拼命拨动,肾上腺快速踊跃,我甚至感受不到了右臂的疼痛。 这一刻大家都上了赌场,到了梭哈的地步。 一束光骤然打来,光线在空气中翻滚,光线是不可能翻滚的,然而这束光来自于手机,翻滚的手机连带着灯光也翻滚起来。 如此暗的情况下,微光都会显得明亮,更何况这本就明亮的手机光? 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保护视网膜不受闪烁灯光的刺目,但我闭上眼睛的瞬间就惊醒,努力睁开双眼,望见了一个圆润狰狞的表情。 马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已经来到了我的左方。 惊吓之下,我准备后侧拉开距离,可是脚边有东西,没控制好,一个趔趄栽倒了地上,没想到的是,恰恰是这一栽倒救了我的命。 马三刺过来的刀被鬼使神差的隔空了,他步步为棋,精打细算的计划在最后一步被破了招。 破他招的人,叫做偶然。 不过他反应很快,见我侥幸躲过他的杀招,他手指转动,横握变成了竖握,刀尖狠狠的扎了下来。 他扑过来时我已经反应过来,见他再次刺来,想都没想,直接伸手。 噗! 刀子直接穿透我的右掌,我右手颤栗收缩,刀尖随着我的手掌直接刺在了我的胸膛之上。 电视剧上演的根本就是错的,怪我,偏信了燕双鹰徒手接刀尖的凶悍,全然忘了神经会痛,剧烈的疼痛让我整个右掌都无法用力,也不可能握住她刺来的刀。 不过万幸的是,刀隔了一个手掌,再刺进胸腔就困难很多。 我痛的要哭了,眼泪不由自主的向外飙,惨叫中我左手快速刺出,刀刺进了他的肚子和胸腔之间。 马三瞳孔紧缩,他眼神闪过一抹凶厉,整个人压在他的手掌上。 这样压下来我左手的刀也要深入他身体几分,他呕出一丝鲜血,嘴角却疯狂扬起。 因为他整个人的体重压在他的手上,他手中的刀如有神助,猛然向下透了几许,那刀是从我右掌穿过去的,穿过一丝就是在用刀子刮我的骨头,我疼得整个人都疯狂了,更可怕的是,他刺的是我胸膛,属于致命位置,而我刺的是他肚子与胸膛之间,那里他肥肉沉积,不算致命。 刀一点点刺入我的胸腔,我越发疯狂起来,疼痛让我身体不受控制的挣扎起来,右腿膝盖在乱蹬中猝然顶到了马三的“兄弟” 刚才还在狞笑的马三一下子变了脸色,手上的劲这一秒松了下来,我右掌还在发力,他手上的劲一送,右掌直接把胸腔上的刀子带了下来,在惯性的作用下,右掌朝他脸颊抡去。 啪! 打脸声清脆入耳。 这一巴掌让我俩都有些清醒。 马三痛苦中夹杂愤怒,他抓过我的手上的刀柄准备重新刺入我的胸膛,我再次猛抬腿,膝盖与海绵体梅开二度。 马三表情直接变成了囧型,他受力不稳,摔了下来,我下意识的松开左手,怕他把我杵着的胳膊压折,他直接扑在了地上。 他身上的刀受力地面,直接完整得刺了进去。 马三瞳孔紧缩,大口鲜血从他嘴角里呕出。 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操劳了小半辈子,做牛做马卑躬屈膝做了小半辈子,怎么,能是这种结局? 他不甘心! 马三一直想不通一个问题,为什么有的人无恶不赦,却笑着过完了一生,而他绞尽脑汁,每天活的劳神费力,却只能当做一条狗。 论胆识,论能力,论心智,他不啻任何人,可为什么,他就必须一直当狗?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 马三突然大口呕了一摊血,眼神瞪的滚圆,像是枉死的冤魂。 “老曹,你骗我—————” “什么?”
我扭过头看他,然而马三说出那句话后,眼神肉眼可见的黯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