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陆月冷了眸色,不过她没急着问什么,而是迎着红雨进了屋,先给她倒了杯茶,“红姐姐,你莫急,你先喝口茶润润喉歇会儿再说,总归已经砸了,急也没用。”
大概是觉得这话有道理,红雨接过茶盏慢慢缓过气喝了起来。与此同时,内屋听到动静的纪允礼也走了出来。差不多纪允礼在红雨一侧坐下的时候,红雨也缓过了气,而纪允礼的询问也在此刻出口,“是第一次被砸还是?”
“第一次被砸,店里的伙计好些都是我从蓝州带过来的,我早就千叮咛万嘱咐,这皇城脚下到处是富贵人,一定要小心对待,礼貌对待。可今儿个来了一人,一个伙计从他身侧走过,他非说伙计打了他,那伙计我知道,老实巴交的很。我也没多说,上来就认错,但那人不依不挠,直接就将店给砸了,撕毁了好些布匹。”
“报官了没有?”
“报了,官兵来了一圈看了一眼就走了,就说了句让我等着便没了下文。”
“可认识砸铺子的?”
“不认识,第一次见,穿得很华丽,照理说我开的这个中等布料行应该是入不了他那样富贵人的眼。”
生意是一点点做的,所以红雨并没有去卖那些华丽奢侈的布料,而是许多大宅院里手头有些银钱就能买得起还能有面的中等布料。这是明摆着来找麻烦的,但就这么猜也猜不出来。就在这时,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带着的墨兰突然出现,将一个蜡丸递给了纪允礼,这一看就是孟家暗卫送过来的。纪允礼当即接过打开,随着里面纸张上的文字入眼,纪允礼的面色一点一点沉了下去,真的是迫不及待,他刚入京,就给他送份礼。“红姐,你将铺子关了,挂个整修的牌子,暂不营业,等过几日我通知你开。”
“好。”
红雨一听这话就知道纪允礼是有主意了,她也放心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红雨便起身离开了,陆月连忙跟了上去相送。片刻后,陆月重新回到了纪允礼跟前,刚刚好听到纪允礼吩咐冷妆,“去柳公子那里说一声,让他自今日开始不要来找我,若无特别需要,尽量在家别出门,考试在即,别枉费这么些年的努力,顺带告诉他一声我在京都城开的铺子被人砸了。”
只是不是个傻子,就能听明白纪允礼阻止他过来,是为他好。“是,姑爷。”
冷妆是陆月的人,喊纪允礼自然是喊姑爷,应完声之后速度转身就离开了。一下子整个院子里就剩纪允礼和陆月,还有一个不知道在哪里待着的墨兰。陆月没问,而是直接伸手去拿纪允礼手里早片刻从蜡丸里拿出来的字条,字陆月都认识,但这连在一起她就有些看不出来是个什么意思了。但这猜也能猜到一点,“有人故意针对你?”
“奔着大哥去的,拿我开刀。”
这个大哥自然就是孟梓楚了,陆月喊大哥,他也跟着一般喊。而听到这一句,陆月一下子就想到了孟梓楚身上的毒,而那样的毒非亲近之人不能那样下,这样的一个关系,还身在京都的,她只想到一人,“吕绍元。”
在经过乔财俊、纪明宇乃至吴秀华的丧心病狂之后,吕绍元有问题,陆月竟是一点儿都不意外。“他很聪明,但百密一疏,他早先去蓝州露了破绽,大哥宁可信有不可信其无,派人远远跟着,这便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他暗地里的动作。”
有些人不怀疑的人哪哪都好,一旦怀疑了,那边处处是破绽。“在蓝州露了破绽?”
“嗯,就是你教孟梓馨做的药包,里面你不是放了克制大哥体内毒素的香柏,你说过若非熟悉之人并不能一下子认出来。当时,那么浓的药味,吕绍元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这真的就是百密一疏了,怕是吕绍元自己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一个毫不起眼的事情上露出破绽。“之后大哥派人跟着,远远监视着。”
下面的话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所以是吕绍元派的人砸得店?应该没这么蠢吧。”
人她是见过的,看着应该不太像这么蠢的。“自然不是他,不过他借了别人的手罢了,无妨,我会让他自食恶果。”
“你离考试不足十日了。”
陆月还是比较在意纪允礼这个。“没关系,无需我动手,我到还要谢谢他砸了店给我提了醒,我给他找点事,也省得妨碍我考试。”
听得这一句,陆月没再反对。纪允礼也不再多言,而是喊出了柳兴昌给他的人,让他们先去调查搜集一些资料,毕竟知己知彼才好下手,而这不仅是这件事上给他提了个醒,更是在其他事情上也提了个醒,既然查了,索性将这京都城里能查到的一些个事都查上一查,也好方便他之后动手。他可没忘记他为何而来,更没忘记那墙上插着白骨沾满着他家阿月血迹的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