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孩子,又是儿子,倒是叫他心生欢悦,张口便是对着身后的侍从喊道,“赏!从库房中取出黄金千两交给楚王妃。”
“是。”
那侍从连忙点了点头。但沈清溱心里的自责却没有就此停止,反而轻柔的抱着怀中的小人儿,低声道,“儿子,是蝶蝶对不住你是爹爹太冲动,推了你娘亲才让你早产。”
“若不然,你会和大多数孩子一般生的健康,都怪爹爹,是爹爹的错……”拿了千两黄金的简千辞甚是满意。她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你不用这么自责,看在拿了你千两黄金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准确的消息。”
沈清溱自责的模样蓦然一顿,“什么意思?”
“林锦儿之所以会早产,并非是因为你推了那一下,而是因为有人给林锦儿下了药。”
“什么?!”
这话一出沈清溱便是心神一震,张口便是连忙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谁给她下了药?你可否能瞧得出来?”
简千辞撇了他一眼。“我之所以告诉你这消息,是因为收了你千两诊金。”
“我再给你一笔消息费!”
沈清溱急切道,“这总能说了吧?”
哎哟!又是一笔收益进账!简千辞心情颇佳,连带着跟他说话之时也带了笑意。“嗯,说说也无妨,不过这种药物很罕见,叫做木云根,用在产妇身上会致使产妇早产,严重的甚至会让胎儿在胎中便窒息而死。”
“今天你推了她一把,其实非但没有害你儿子,反而是在无形中救了你儿子,要不是因为你推的这么一下,也许你儿子不久后就要胎死腹中了。”
“木云根?!”
一旁的太医忽然惊呼出声。他连忙弓着腰身对尚且还未反应过来的沈清溱道。“魏王,下官也曾经听说过这种药材,但这种药材只在古籍上见过,至今为止,下关也没能见到一句真正完整的木云根。”
说罢,太医又将那求知的目光落在简千辞身上,“不知楚王妃可否向下官解释一下,那木云根究竟长何样?”
“您既然知道是这种药物,让魏王妃提前生产,那您一定见过木云根,对吗?”
“嗯。”
简千辞点了点头,“这种药材看起来和黄芪非常相像,唯一不同的是,黄芪是保胎所用,但这木云根却是害胎所用。”
太医半知半解的连忙点头,“原来如此,多谢楚王妃为下官解惑,不过,下官想问一问,您可知道这记录木云根的医书在何处有?”
“说来也是惭愧,这么些年下官也就只是在文字中见过,却从未真正见过暮云跟真正的样子。”
简千辞嘴角轻轻一抽。她能说吗?那当然不能了。“实在抱歉。”
她寻了个借口就搪塞过去,“当初我也只是偶然见过,如今已经过了许多年,倒也并不知道那医术究竟流向何方了。”
闻言,太医有些遗憾的叹息一声。但此时的沈清溱神色陡然一沉。他怀里的孩子已经被嬷嬷抱走。应付完了太医以后,简千辞看在又拿了消息费的份上,开口道,“还有一件事,魏王,因为药物和大出血的原因,魏王妃伤了身子,日后只怕是不能再生育了。”
“而且,因为这一次生的孩子用尽了她所有的精力,这段时间也需要好好将养一下。”
然而,简千辞话音刚落,沈清溱神色间的阴沉却蔓延上了一丝怀疑。他没说话。可那边的沈清源却是在此时向前一步,张口就道,“一定是你在暗中动的手,对不对!”
“你与皇嫂本就积怨已深,所以才故意趁着为皇嫂接生的时候对皇嫂动了手脚是吗!”
听到这话,简千辞直接便被气笑了。她白了沈清源一眼,视线——轻扫过沈清溱眼中的怀疑。她没有犹豫,将刚才已经立好了的字据直接拍在石桌上。“看清楚了,白纸黑字上还写着你的话,所有人的签字和画押也全都在这里,我可以跟你打包票,能让魏王妃和你的儿子平安的人只有我一个!”
“若是你当真觉得还有人能救得活他们,就不必让我动手,也不必忍着屈辱立下字据,不是么?”
简千辞的反击叫他们哑口无言。“行了,我也没时间跟你们耗了。”
简千辞将字据放入小药箱中,“我刚才为魏王妃接生损耗了精力,你们魏王府总该出辆马车带我回去吧?我明日会再过来看一看魏王妃和你儿子的情况。”
说罢,简千辞眼神一亮,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声,“哦,对了,记得准备好复诊费。”
复诊费?!沈清溱脸色陡然一沉,“你……”“觉得我贪心?”
不等他话说完,简千辞张口便打断道,“要是觉得我贪心,那你就请别人好了,不过到时候别人能不能应付突发情况,这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这话将沈清溱所有的反驳全都堵了回去。他只得面带阴沉的望着沈清让与简千辞离去。因为被诓去魏王府的事情,简千辞现在半点也不想搭理此时在马车角落里的男人。她闭着双目仿佛这样就能眼不见心不烦。沈清让泊船已经抿成一条直线。他垂在腿上的手紧握成拳。这一刻的他才知道,他到底做出了多冲动的决定。倘若简千辞真的怀恨在心,在房中害了林锦儿……那么……后果只怕无法想象。幸好她不计前嫌,否则……“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不等沈清让思绪落下,紧闭着双眸的简千辞就不满地抬起了眼。她侧目扫过沈清让,“怎么?所以你也觉得是我害了林景儿,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