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你也瞧出来了?”
“罢了,既然你瞧出来了,本宫也就不瞒着你了,这些时日,本宫的确有些疲惫,皇上将协理六宫之权交给本宫与云贵妃。”
“皇宫上上下下的事情着实太多,本宫哪能睡得好?不过你医术倒是有几分了得,可知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本宫好生入睡?”
“自然是有的。”
对于安贵妃能拿到协理六宫之权简千辞并不意外。“儿臣为母后开一张药方,还请嬷嬷前去太医院将药材取来,到时候所有熬制的药材都必须要经过母后宫中人的手。”
这话叫安贵妃点了点头,“你倒也是个心细的,嬷嬷,你派人前去将药材拿来吧,随后再让人亲自熬煮,千万不可经过他人之手。”
“是。”
嬷嬷应了一声,接过简千辞递来的药方之后,转身便退了出去。然而,半个时辰之后嬷嬷回来了。但嬷嬷的手中却是空无一物。“怎么回事?”
安贵妃眉头一皱。嬷嬷连忙垂下头。“贵妃娘娘,奴婢本让这院中的宫女前去太医院拿药材,没想到那太医院的太医竟是不批,本以为是他们瞧着是宫女所以不批,奴婢便亲自去了一趟。”
说到这里,嬷嬷不由轻叹一声语气有些无奈。“但即便是奴婢亲自前去那些太医院的太医也说不批,奴婢这才只能前来向您禀报。”
闻言,安贵妃面上的笑颜顿时冷了下去。“呵,好!这太医院的太医可真是好样的!”
不用想就知道是那云贵妃从中作梗。云贵妃本就是皇后那边的人,如今与她一同拥有协理六宫之权,竟敢让太医院的太医不批她的药材,真是胆大。瞧出安贵妃的不悦,简千辞眼眸微微一转。“母后,儿臣听说近日皇上整日忙碌朝政,也许身体也该当好生调理一下了。”
这宫里面的女子哪一个不是人精?安贵妃迅速了然简千辞的话,面上的冷色不由一顿,随后便是轻笑出声。“你这话倒是提醒本宫了,是啊,皇上近日太过忙碌,就连这身子也没太来得及顾及,本宫心中甚是担忧。”
“这样吧,嬷嬷,你亲自去熬一锅补汤,本宫亲自将这补汤送去给皇上。”
说罢,安贵妃又满意的看向简千辞,“一会儿本宫要去皇上那儿,你便带着两个孩子去太后那儿吧,这些时日太后可一直都在念叨着两个小家伙呢。”
直到太后对这两个孩子也是真心喜爱,简千辞顺着安贵妃的话便应了下来。“是。”
接下来,就看安贵妃要怎么大做文章了。“娘亲。”
就在前往太后的寝宫之时,简悠悠从自己的小袋子中取出了面包。她稚嫩的小脸上扬着乖巧的笑颜。“你上次说太皇太后不可以吃糖,这次悠悠过来特意带了面包哦!”
简千辞心生柔软,“嗯,太皇太后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也拿了。”
简安旬在这时将自己小袋子中的饼干取了出来,“这个太后可以吃。”
两个孩子如此懂事,不由让简千辞心生安慰。到了太后的寝宫之时,两个孩子将各自拿来的面包和饼干堆在了太后的软榻上。简悠悠就缩在太后的怀中,乖乖巧巧的将面包撕开后递到太后眼前。“太皇太后,这是悠悠和哥哥给您带的面包和饼干哦!娘亲说太皇太后不可以吃糖,但是可以吃面包和饼干。”
“哎哟,悠悠可真乖。”
太后连忙接过简悠悠递来的面包,面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直至片刻后,简千辞又为太后诊治一番。“太后娘娘,您的身子如今已经比之前好了些,但终究还是要多加运动。”
“嗯,哀家知道了。”
太后看着简千辞,浑浊的双目之中忽然掠起一阵冷意,“前些日子哀家听说两个孩子中毒了。”
“的确是有此事。”
简千辞点了点头,“前段时日,两个孩子可谓是受了不小的罪,那毒必须得割破皮肤才能够取下来,两个孩子如今手臂上还带着浅淡的伤口。”
简千辞是故意的。太后喜欢两个孩子。也许她和沈清让查不出来两个孩子中毒的原因,但太后可就不一定了。果不其然。太后心疼的撩起两个孩子的袖子,当看到两个孩子手臂上还带着那一抹浅淡的伤口之时,太后更为心疼了。“前些时日哀家也知道了些事情。”
太后压下浑浊的双目,话语之间带着些许漫不经心,仿佛只是随口一说。“皇后前些时日被夺了权力,如今这协理六宫之权就放在安贵妃与云贵妃的手中,这倒是让宫中安宁了不少。”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简千辞细眉霎时一拧,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太后的意思。所以……沈清溱不知两个孩子中毒之事,难道是因为皇后故意瞒着他给两个孩子下的毒?为的就是不让沈清溱暴露分毫?这猜测叫简千辞的心往下一沉。“妾身多谢太后的提点。”
简千辞垂下头,将眼底的一片冷色盖了过去。太后却好像没听到这话那般,只是继续逗弄着两个孩子,脸上的笑意再一次扬了起来。……与此同时。安贵妃已经将嬷嬷熬好的补汤送到了御书房的内堂中。康武帝放下手中处理的奏折前往内堂。瞧着安贵妃带来的补汤,他心中不由升起一抹暖意。“瞧瞧你眼下的这一圈乌黑,自己都如此憔悴了,怎么还能记得给朕送补汤?你自己多喝些才是。”
“臣妾多谢皇上关怀。”
安贵妃说着便叹息了一声。“过段时日便是太后的寿辰了,可太后向来节俭,所以臣妾也便缩减了御膳房的一些用度,希望这能让太后开心,也希望能为太后祈福。”
康武帝用勺子舀起补汤,顺势称赞一番,“你做的很对,母后本就不喜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也不过是缩减些许吃食罢了,能为母后祈福一番,这也是好事。”
“皇上说的是。”
安贵妃压下眼帘,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