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月不由得无奈地抚额,外祖母这是不把她嫁出去不甘心么?想了想便起身走到沈老夫人的身边,挽住她的手臂。娇声说道:“外祖母,您就这么着急把我嫁出去啊。我还想多在家陪陪你们呢,我的婚事过两年再说吧。”
沈老夫人满脸慈爱地白了她一眼,“你这孩子,这婚事是那么好定的么?咱们总要提前准备着。要不,你再看看老四和老五,有没有你相中的?”
苏墨月有些无奈,这话让二舅母听见多不好。偷偷瞄了一眼金氏,金氏非但不生气,反而笑吟吟地看着,像是等着苏墨月选人一般。苏墨月只得说道:“几位表哥都是一表人才,这京里才学出众的世家小姐这么多,定然有合适的。我和几位表哥情同兄妹,跟亲的也不差什么,实在是不合适结亲。”
说完,又给沈时射使了一个眼色。沈时射也跟着劝道:“月儿的婚事你们就别跟着瞎琢磨了,咱们慢慢看。”
好说歹说,才算打消了众人要给他们订亲的想法。苏墨月出了屋子,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躲过了一劫。一边往自己房间走,一边算计着苏家的事。此时苏家内院,陆氏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脸上满是焦急。那两个祠堂的管事和小厮被抓,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花嬷嬷不一样,花嬷嬷知道她所有的秘密。这些事情一旦泄露出去,就是天大的事。“夫人,宫里传出消息了。贵妃娘娘说,已经跟皇上说过了,皇上也派人去过问了。”
陆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快晚上了,还没回来,这可如何是好。”
彩月也是个机灵的,自然知道陆氏在担心什么。想了想说道:“夫人,不如跟崔姨娘说说,不管到时候传出什么话,只要侯爷不信就行了。”
陆氏闻言神色一亮,觉得彩月说的也是个办法。“让崔姨娘过来一趟。”
陆氏吩咐道。彩月便去喊人了。崔雨嫣来的时候,陆氏正在临窗大炕上坐着。崔雨嫣身着淡粉色并蒂莲花百褶裙,头上是金镶宝蝶半翅簪,一对紫玉芙蓉耳铛衬得肤色白皙。陆氏想起崔雨嫣从进府伺候苏文澈开始,苏文澈就没进过别人的房。她既觉得自己这步棋走对了,又心有不甘。不就是年轻么?她从前也年轻过。也曾经守住过苏文澈的人和心。可男人就是这样,喜欢的永远是这样二八年华的小娇花。崔雨嫣两只手指放在身前,紧张地交织在一起。她虽然得了苏文澈的宠爱,可在这个府里,她最怕的还是陆氏。要说陆氏也没打骂过她,不过就是经常提点几句。可她心里清楚,这府里陆氏才是能真正决定她命运的人。“夫人找我,是有事么?”
崔雨嫣轻声问道。陆氏说道:“花嬷嬷被大小姐带走了,她是我贴身伺候的。我是怕她凭空捏造什么,或者被大小姐屈打成招。你晚上好生伺候侯爷,最好……明日一大早,让侯爷亲自上折子,把人要回来。”
陆氏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让苏文澈出面干涉下。再加上苏知寒的枕边风,就差不多能把人放回来了。崔雨嫣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些算是政事吧?我说这些好么?”
陆氏闻言忽然脸色一沉,“哪有什么好不好的?你只要照着我说的话去做就行了。我若是倒了,你也没好日子过。”
崔雨嫣瞬间有些慌乱,“我,我试试。”
“不是试试,明儿早上折子必须递上去。”
陆氏沉着脸说道。崔雨嫣离开的时候,脸上满是纠结为难之色。晚上用过晚饭,看了看时辰,便吩咐身边的丫鬟谷雨,“给我上妆吧,再把夫人前日送来的寝衣拿过来。”
谷雨笑着说道:“姨娘终于想通了,夫人对姨娘可真好。那衣裳,听说是蜀锦里面的仙纱,价格不菲,可不是谁都能穿的。”
崔雨嫣想起陆氏送来的衣裳,就觉得面红耳赤。若不是今日要好好伺候苏文澈,她是万万不想穿的。谷雨把衣裳拿来,崔雨嫣便沐浴更衣,又梳头上妆。都收拾妥当之后,便看向镜子里面,甚至有些不认识自己了。谷雨惊叹道,“姨娘也太美了,侯爷怎么还没回来?”
话刚说完,就听见了苏文澈进院的声音。谷雨忙把屋里的香料点上,在苏文澈进来之前就退了出去。苏文澈今儿和同僚出去喝花酒了,脸上带着淡淡的醉意,步履倒是不显慌乱。推开内室的门,就看见在床上半躺着,笑着看向他的崔雨嫣。苏文澈整个人呆立在了门口,这样的崔雨嫣他还是第一次见。柔桡嫚嫚,妩媚纤弱,真真儿是撩人心怀!仙纱的素裙,整个人曼妙多姿,白皙的手臂拄着头,眉眼间满是风情。苏文澈迫不及待上前,就要怜惜一番崔雨嫣。谁知今日崔雨嫣玩心大起,折磨得他好不痛苦。甚至哀求崔雨嫣给他个痛快。崔雨嫣看差不多了,才柔声说道:“侯爷,今日那个婆子被带走了,不会乱说话吧?”
苏文澈闻言有些意外,一边摩挲着崔雨嫣的香肩,一边问道:“你怎么关心起那个婆子了?”
崔雨嫣说道:“我今日去看夫人了,夫人有些担心。还说怕大小姐屈打成招,给夫人安上些罪名。侯爷也知道我和夫人的关系,她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
说出的话,还有些哽咽的意味。惹得苏文澈心疼不已。又怜惜了一番,才说道:“那明日我去问问,你别担心,这事左右和你没什么关系。”
崔雨嫣娇声嗔怪道:“人家这不是担心么?我看侯爷不如明日直接上个折子,请皇上把人放回来算了。您如今可算皇上的岳父了,皇上总不会这点事还驳了您吧?”
苏文澈在崔雨嫣面前可没少说大话,尤其是皇上对他的看重,还有他在朝堂上的地位。此时听崔雨嫣这么说,忙应道:“皇上肯定不能驳我的面子,只是……这么点事上折子不大好。”
崔雨嫣也琢磨一下午这事了,自然心里有对策。听苏文澈这么说,便说道:“那个抓走的管祠堂的福伯,年纪很大了吧?侯爷可以拿他说事,就说是府里的老人,侯爷尊他为叔伯对待,心疼他那么大年纪在牢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