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露心中暗笑，眼角眉梢舒展着透露出愉悦感，眉眼弯弯像只恶作剧得逞后偷笑的猫咪。魏肇：……他不是木头人，哪儿能没注意到林露的小动作。他状作无奈地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却变得有些沙哑：“量好了吗？”

他的自制力正经受着前所未有的考验，再量下去，他不知道自己的自制力会不会崩溃瓦解。男人的目光暗沉沉，林露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适时收手，她轻咳了一声，道：“量好了量好了。”

绝口不提自己的小动作，正经得不行。魏肇目光像是有质感般落在林露身上。“以后洗完头要及时擦干头发，知道吗？”

林露洗过头发，没有擦干的发丝滴落着水珠。刚刚在给他量尺寸的时候，离得近能看到小姑娘背部的衣物变得湿濡，贴近肌肤……这副模样，看得他有股邪火烧在心中。林露用细长的指尖卷着几缕乌发玩玩，嘟嘴：“头发太长了，擦头发好麻烦啊，你说我去剪短一些会不会好一点？”

“别嫌麻烦，湿着头发容易着凉，对身体也不好。”

魏肇克制着心中的想法，说：“你想剪短就剪短，如果打理起来太麻烦了剪短了也行。”

虽然他觉得那漂亮得像缎子一样长发剪短了可惜……要是他能名正言顺照顾她就好了，擦头发什么的她嫌麻烦，可以让他来了……林露对魏肇的回答还算满意，殷红的唇翘起，“我知道了，以后都会擦干头发的！我先回去了，衣服做好了我再给你！”

说完，也不等魏肇反应走进院子里。别以为她没发现魏肇神情的变化。她怕再跟魏肇待下去，魏肇能用眼神吃了她。魏肇神色似无奈又似宠溺，压下心中腾起的落空感，虽然知道林露是在故意捉弄他，但他喜欢林露狡黠坏笑的表情，那么可爱，笑得他心都软了，也不好做什么过分的事。他眼神里闪过几丝遗憾，要是林露没逃那么快就好了，他就可以……林露回到屋里，赶紧坐在桌前，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笔记下魏肇要穿的衣服尺寸，唇角的笑一直没落下。看得文菁啧啧。这谈了对象的人就是不一样，这被爱滋润的模样，看得她都想找个对象了！林露最近为了给魏肇做一件衣服，跟金裁缝学习的态度越发认真，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蒋欣这边却截然相反。“可恶！邱绢子，你最好祈祷别被捉到！竟然敢偷我的东西，不把你弄进局子吃牢饭，我就不姓蒋！”

蒋欣双手举起锄头，狠狠用力锄在田地里，迸起的土块四溅。她的五官拧在一块，嘴上咬牙切齿地说道，活似把田里要锄的地当成邱绢子一样泄愤。每锄一下就骂一句，蒋欣骂累了，也锄累了，扔下锄头跟不远处的蔡大婶喊了声口渴去喝水，就走到树荫下休息去了。蔡大婶看了好一会也没见蒋欣回来，皱了眉头跟旁边的人抱怨了声：“今天一上午都去喝了八趟水了，一趟比一趟回来得慢，还要不要干活了”“就是啊，我看喝水的时间都快赶得上干活的时间了。”

“这蒋知青干活越发偷懒了，跟之前那个邱绢子一样，一上工就想着法子偷懒，可真是……”周围一起干活的婶子们七嘴八舌说着。大家分到一起干活，虽然各有各的任务，但都是为了集体，蒋欣这种偷懒的行为要是影响粮食的收成，能不让人看不惯嘛？毕竟粮食多少那可是关系到自家切身的利益。虽然说蒋欣一个人影响整个季度的收成夸张的成分，但在大家伙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蒋欣偷懒的行为就有点招人恨了。蒋欣听到了那些人的议论，但她不在意这些农村人在背后她说什么，反正以后她不会待在这里，等她嫁给季风，身居高位，这些人只配仰视自己。蒋欣哼着歌，心情丝毫没有被影响到。每天喝的水都是干活的人自己带的，不够喝的话会让小孩或者在家的媳妇送过来。当然这是村里人才有的待遇，知青们可没有家人贴心送水，只能每次出门前装满水出发，不够喝就就近找山泉水喝。蒋欣嫌背着水壶出门太重，只装了半壶，这会儿壶里的水已经见底了。喝完最后一滴水，蒋欣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望了眼灿烂到毒辣的太阳，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这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干活又晒又累，连水都没有喝，喉咙渴死了！蒋欣舔了舔干燥得起皮的唇。正巧此时，听到一旁有孩子的声音。“娘，水来了。”

水——蒋欣闻声看去，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手里提着一壶水，递给坐在树根上休息的妇女。“死丫头，来得那么慢，是想渴死我吗？还不快把水壶给我！”

那女人声音有些尖，说起话来有些刺耳，说话也难听，虽是骂人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动作，夺过水壶拧开盖子，往嘴巴里灌水的动作一气呵成。“咕噜咕噜——”大口喝水的声音传来。听到那喝水声，蒋欣再次舔了舔唇，像是受到心理作用影响，原本四分渴现在成了八分渴，喉咙干得快冒烟一样。“这水一点都不凉，叫你打井水，你偷懒用的是缸里的水，没打井水是不是？”

女人喝过水，砸吧嘴品味道，没有尝到井水清凉的感觉，反而有些说不上来味道，总之她舌头灵一尝就知道不是井水，让她有些生气。“好啊你，这点小事都干不好，你说你还能干什么？让你打点井水都不做，从小就那么懒以后有谁敢娶你？”

女人嘴上骂骂咧咧，小女孩努嘴没吭声，习惯了。蒋欣知道这女人是魏肇的那个后娘张丽美，小女孩是她的孩子魏英子。她心中咂舌，怪不得在书中魏肇发达了反而跟家里脱离关系，张丽美没落下一个好结局。张丽美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这么贬低打骂，魏肇的态度可想而知。蒋欣原本是不想跟张丽美有什么牵扯，她看不起张丽美，但又渴她手中的那壶水，她想了想还是上前。“张大婶，这壶水倒给我点吧，我有点口渴，回去装水耽误时间，反正你也不喜欢喝，不如就给我吧。”

蒋欣脸上带上自认为人畜无害的笑，“我明天再给你装回来。”

张丽美上下打量着蒋欣，像是才记起是谁，不耐烦的脸色变得和蔼起来，笑眯眯道：“想喝水啊？好呀，给你。”

她把脱浆的水壶递给蒋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