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楠心中无语问苍天，不敢置信地望着被挂在衣杆上的服装，能够看出朝代是宋朝，除了一套宫女装再无女性角色，其余的是太监装、贫民布衣、还有一匹马头。“老板，恕我冒昧的问一下。”

谢如楠指着唯一的女装，“你是打算要我扮演宫女吗？”

小小的宫女很美、很强、很惨吗？难道要在一个短短50s的短视频里搞升级流吗？老板你真的病的不轻，有病快去治疗行不行？“想什么呢，俗气。”

段羡辞哼了一声，有点不屑她的思维，拿起另一套衣服丢给她：“这套才是你要扮演的。”

谢如楠捧着手里的太监装，脸上不动声色，心里羊驼崩腾，，“老板，我演太监不太合适吧？首先性别上就很说不过去，更何况我的粉丝一定都想要看我打扮的美丽可爱才对。”

最要紧的是，让她这种美女扮演太监和暴殄天物有什么区别？段羡辞双手换在胸前，眯起眼，上下打量谢如楠，怨妇似的上扬嘴角，“真没想到你长得这么时尚，脑子里竟然还有男女歧视的概念啊？”

卧槽，一言不合就开始打拳。谢如楠想骂又不敢，咽下到嘴边的话，重新调整情绪。“我没有。”

“那你倒是说说看，怎么女人就不能扮演太监了呢？”

谢如楠压制住自己想MMP的真实心情，尽可能地用她那温柔可爱的语气解释：“老板，首先我的直播号都是辣辣shelly，是老板你给我起的，顾名思义，雪莉，那既然是雪莉，怎么可以穿太监的衣服？就算再如何想要吸引新粉，但也要顾及老粉看到之后的感受才对吧？”

更何况她可是甜妹，甜妹你懂不懂？竟然让一个人设是甜妹的美少女去演太监，老板你@#&*%￥。结果段羡辞眼睛一亮，变脸如变天一样迅速，他笑眯眯地走上前来揽住谢如楠的肩膀，另一只手还摆出了费玉清式舞台唱法的姿势，示意谢如楠循着他的手指看向晴空万里：“小谢，我真高兴，你不仅想要努力吸引新粉，还很在意老粉，我为公司里有你这样人品端、三观正的网红而感动无比欣慰。看啊，小谢，今天的天气多好啊，太适合来拍摄我为你量身制作的新视频了！”

老板你特么别给自己加戏了，这不是感动人生类综艺节目现场。而且你还好意思说什么“量身制作”，为甜妹量身搞出个太监角色？亏你想得出来哈。然而面对资本，谢如楠敢怒却不太敢言，尽管她心里有猛虎，开口却变小猫，也只能企图用逻辑思维抢占一下上风：“不，老板，问题是我现在还不知道剧情，台词也需要时间来培养情绪，我看今天还是——”“李航！”

段羡辞一嗓子打断谢如楠的话，“把小谢的台词本和剧情简介拿来！”

“是，老板。”

李航屁颠屁颠地呈上。谢如楠的眼珠子上立刻刻出“日了狗”三字，竟想不到段羡辞真的是有备而来。当然，台词其实根本没几句，主要是要表现张力，但还没等谢如楠看到人设部分，段羡辞就已经把本子抢了过去，很鸡婆地说：“你看的太慢了，还是我亲自读给你听吧，这样方便你迅速理解，因为这个过程我可以给你渗透我的整体想法。”

谢如楠空空如也的双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不明所以地问：“老板，你为什么不拿你自己的本子？”

段羡辞理直气壮：“就只有这一个本子啊。”

再怎么闹经济危机也不差多印几个本子吧？整个小组算上老板也才五个人而已，而且只有一个本子的话就别说什么“小谢的本子”这种让人会误解的话。谢如楠对这个傻子老板感到好气，气到自己的营业笑容都显得扭曲狰狞了。段羡辞神经大条地根本看不到她已经失去了表情管理，还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开始给谢如楠读本子上的重点：“括号，杀死反派的99种方式——公公的逆袭。括号完。这是视频的主题哈。主要角色是饰演太监的你，和扮演宫女的李航，以及负责反派的技术。公公的设定背景为了凸显美强惨，必然是死全家、冤大头，三岁被送宫，五岁就成公，十岁就野心，十五便总领，可这样又美又强的人，惨就惨在他对宫女痴心不改，但反派总是陷害这名宫女，于是，公公将誓死保护心爱的女人，从而展现他99种杀死反派的技巧！”

擦……原来不仅剧情离谱，走向更是离大谱。先不说这令人发指的CP，就说这99种杀法……这是打算走视频连载的套路吗？更有甚者，身为公公还妄想搞儿女私情，这种诡异的脑洞还舔着脸来求粉丝点赞？当粉丝傻还是当主演傻？谢如楠一脸痛心地望向人高马大、深度面瘫的李航选手，起码有188cm吧，感觉比老板还要壮硕且大只，可谢如楠只有165cm，怎么看她去演太监也不可能会喜欢这种修车工式的宫女吧？太太太没说服力了。“李哥。”

谢如楠试图以轻柔可爱的声音和李航探讨剧情，并企图把他拉到自己阵营，“你觉不觉得，老板的梗有一点点奇葩？”

李航缓慢地摇摇头：“不觉得。”

并且还欣赏地表示：“蛮有趣的。”

谢如楠翻白眼大无语，果然能和奇葩一起开公司的也是奇葩。算了，她别指望外援了，干脆自救吧。谢如楠举手，和段羡辞提议：“老板，我建议我和饰演宫女的李哥互换角色，娇柔的宫女和魁梧的太监才比较能让观众接受。”

段羡辞瞬间否定：“不可。”

“为——”什都没说出口，更别提么了。“寻常的梗是无法产生流量效应的，大家都看腻了正常路线，忽然出现这样一个反差性极大的CP，观众才会燃起新鲜感来点击、转发！”

谢如楠想说：去你的傻子老板，观众的确需要新鲜感，但观众不需要侮辱感。“既然这样，那男男CP更刺激。老板可以扮演太监，或者宫女。”

“那你饰演什么？是给你拍视频，主角是你！”

“但我的人设……老板你不是说过要结合我自身的特点来量身策划的吗？”

谢如楠终于说出了自己在意的重点。结果段羡辞已经云淡风轻地开始安排人员准备了，并飘飘然地回她一句：“你要相信老板的眼光，站得高，才能望得远，小谢，你要利用这次难得的机会来试着和我一起放眼前景，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哦豁，好大的一张饼，画的真圆溜儿！面对技术小哥递给她的太监装，谢如楠太想大骂一场了。而实际上她能做的，只有祈祷这条视频发出去后，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