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

竺碧沁愤怒地瞪着尉竹月，眼里满是嫌弃。尉羡迟静静地瞧着这一幕，对尉时霖道：“我们走。”

随着两人徐徐向着大牢的外边走去，便听见里边传来竺碧沁的咆哮声以及尉竹月的哭泣声。“大哥，现在的竺碧沁简直像是疯了一样，你说会不会把尉竹月给弄死？”

尉时霖想着方才的情况，只觉得这并不是没有可能。或许从尉行舟死了，她所有的机会彻底消失之后就已经陷入疯狂了吧。“她自己生的女儿，她自己决定就行，我们何须理会？”

尉羡迟神色冷漠，这些该死的人都会得到应有的报应，只不过轻易死了倒是太便宜了他们。既如此，那就让他们相互折磨。尉时霖瞧着自家大哥凛然的模样，心头亦是暗暗一叹，这种狗咬狗的方式，便是父皇也说不了什么。只不过，竺碧沁已经触及到大哥的底线，而大哥一旦真的对付起人来，手段也极其可怕。顾念笙在床上又睡了一觉，虽然已经醒过来了，但身体实在虚弱，再加上怀孕本就犯困，直到又睡了一觉之后这才多了一点精神。当她睁开眼时便发现羡迟正坐在旁边，似乎在等着她醒来，脸上也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找到尉竹月了吗？她有没有死？”

“她没死，小狐狸和天潋将她藏了起来，接连几日都没有人发现。”

顾念笙轻笑，“两个小家伙藏人的本事倒是厉害。”

“我已经将她关进了地牢，和竺碧沁一起。”

听见这饶有深意的话，顾念笙不免有些疑惑，“这里边有什么深意？”

“竺碧沁现在已经疯了，尉竹月之所以会去刺杀琼姝也是受了竺碧沁的命令，他们母女俩关在一起，尉竹月会非常难熬。”

顾念笙微怔，顿时就明白了过来。“我明白了，狗咬狗，由你直接动手还脏了你的手，不如让他们自己解决。”

圣皇没有直接杀了竺碧沁，不知是因为这么多年的情分不忍心下杀手，还是因为心里的那份恨意太过浓烈，所以没有动手。不论出于哪种原因，等竺碧沁硬生生将尉竹月折磨疯乃至死了，圣皇怕是也忍不住下杀手了。尉羡迟神色笃定，“他们两个，都会疯。”

接下来的几日，顾念笙一直在养病，身体倒是渐渐痊愈。感受着孩子在肚子里的动静，她嘴角的笑容也不由得上扬，只希望一切都能顺顺利利。尉羡迟正如之前承诺的那般，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离开顾念笙，因此尉时霖便经常出去奔波，寻找母后的下落。而这一日，云无双来了。“无双？”

顾念笙在见到云无双时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自从上一次去过云家之后，他们便没有再去打扰过了，却没想到无双今日会主动来。“念笙，我来看你了。”

云无双微微一笑，“我从父亲那里已经知道了你遇到了危险，不过也知道这几日你们一定都很忙，直到听闻你已经好转之后这才过来看你，希望没有打扰你。”

“怎么会打扰？”

顾念笙莞尔一笑，“见到你来，我很开心。”

“我现在虽然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但我知道我们之前的关系一定十分亲近，否则之前你也不会来看我。现在你出了事，我也很担心，只希望你和孩子一切都好。”

云无双眼里尽是关心，顾念笙心头一暖，“谢谢你。”

尉羡迟见云无双来了，也没有打扰，只是与顾念笙眼神的碰撞的时候，两人心头都有着一瞬的了然。“无双，最近时霖没有再去打扰你了吧？”

云无双正在给顾念笙倒水，听见尉时霖的名字时，手不自觉地僵硬，就连杯子里的水都险些撒了出来。“没有。”

云无双神色僵硬，“二殿下没有再去找过我了。”

顾念笙注意到这个细节，心头的某些想法也愈发清晰。“时霖很喜欢你，你知道吗？”

云无双微怔，“二殿下怎么会喜欢我？我如今这模样，修为尽失，二殿下喜欢我什么？”

“自然是喜欢你这个人，修为又算的了什么？”

顾念笙道，“只不过你父亲不喜欢时霖，时霖也不敢去打扰你罢了。”

云无双摆了摆手，“念笙，你定是弄错了，我何德何能让二殿下喜欢。虽然父亲一直瞒着我，但我也从其他人口中听说过，以前我很喜欢二殿下，只是二殿下从来不喜欢我罢了。当初都不喜欢我，现如今我这般模样就更是不必说了。”

听言，顾念笙沉默了良久，只是定定地看着云无双，心里充满了叹息。“无双，其实你是不是还记得？”

云无双表情微顿，又透着几分茫然，“记什么？”

“我们也算是认识了很久了，从当初我来到圣朝，孤立无援，除了羡迟和时霖之外根本就不认识其他人，是你一直做我的朋友，帮助我鼓励我。我一直觉得我们的关系很亲近，即便真的出了事，在你和时霖之间我也不会偏向他，你明白吗？”

顾念笙拉着云无双的手，“如果所有的一切都自己扛着，会很累，我不希望你过得这么不开心。”

“况且时霖最近的表现你也看见了，其实之前我们不是就说过他并不是不喜欢你，只是因为自小习惯了这些，所以有些看不清。现如今他已经看清了，经过这件事情后也成长了，不再是当初的尉时霖了，你明白吗？”

云无双沉默了片刻，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念笙，你说的东西我不太懂，之前的事情我都已经不记得了，一切也不过是从其他人口中听说的罢了。”

“今日见到你醒来，我很高兴，不过我大哥还在外边等着我，我也不能再这里久留，我就先走了。”

云无双留下一句话后便迅速离开，神色间隐约透着一丝慌张。可身为熟悉的朋友，顾念笙已经看明白了一切。喜欢一个人就像是咳嗽一样，根本遮掩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