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笙心头暗暗吃惊，看来在她之前也有人来过这里，只不过都没有成为死城之主。想要得到蔷薇城主的肯定，绝非易事。如果是没有受到伤害之前的蔷薇城主，或许会相信，可现如今的她遭受了最无法接受的背叛，任何的承诺恐怕在她眼里都是笑话。“是的，我在担心他。”

顾念笙坦然道。蔷薇城主在听到这话后脸色顿时一变，目光也变得阴狠起来。“男人没有好东西，他们只会想尽设法的讨好你，你不喜欢他时，他迫不及待的表明真心，一点一点的让你相信。等你真的相信之后，他们就会釜底抽薪，越是有本事的女人越是如此，他们看上的是你所拥有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你这个人！”

顾念笙看着蔷薇城主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眼神愈发狠毒，脸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这是可以预想到的情况。“完颜烈不是好人，他卑鄙又自私，他利用了你的真心，背叛了你，他才该死。”

顾念笙道。“没错！她该死！整个完颜家都该死！”

蔷薇城主面色狰狞，尤其是在提起完颜烈家族的时候，她心里的恨意达到了巅峰。“但这并不是你的错。”

顾念笙劝道。蔷薇城主轻笑，“不是我的错？你和那些人一样，以为用这样的话来劝我，我就能放弃？还是说，你觉得这种无用的话能打动我？”

她的笑容张扬又狷狂，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疯癫又令人心疼。顾念笙柳眉微皱，这些年来死城经常出没，掉进这里的人不少，其中自然也不乏天赋异禀之辈。况且，天族人不具备灵魂感知力，所以想要看完这一幅壁画难度很大，但对于恶灵族而言，这其实根本并不难。正如同裴洛也可以进入大殿中，其他的恶灵族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其实也可以看完这一整张壁画，说不定就能见到蔷薇城主。忽然间，顾念笙想起了之前在大殿中所见到的尸骨。“大殿里的那些尸骨……他们都来过？”

“是啊，都来过。”

蔷薇城主戏谑一笑，“你也会是下一个。”

顾念笙眉头微皱，因为来的人太多，所以恐怕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话，蔷薇城主都已经听过了。换言之，她现在所说的话，恐怕根本没用。“那我能问问怎么样才能离开吗？”

顾念笙询问道。既然说别的都没用，不如直接问结果。“为什么要离开？我的蔷薇城不好吗？”

蔷薇城主问道。“蔷薇城很好，在所有人眼里，蔷薇城都是令人向往的存在，从来没有任何人觉得你不好，大家只是惋惜。”

“惋惜？”

这两个字像是戳碰了蔷薇的神经，她的声音的忽然变得尖锐起来。“他们会惋惜吗？完颜烈会惋惜吗？他们这只是在看我的笑话，看我有多愚蠢！我掉进了他们的圈套，在大婚之日害死了我城池里的所有人，他甚至将我留到了最后！”

“让我亲眼看着我的兄弟、朋友、子民一个个死去，嘲讽我的愚昧，害了所有人！”

“他根本没有喜欢过我，只是将我当成了一个笑话！”

顾念笙看着疯狂的蔷薇城主，这巨大的怨念和戾气在多年的影响之下执念已经越来越深，灵魂永远被困在这座城池里，却也让她永远的处于痛苦之中。是她不肯放过自己。她错的离谱，她背负的代价是她无法承受的。她没有办法原谅自己，连就此消散都不配，所有她要一次次的折磨自己，告诉自己有多愚蠢，永远在这样的痛苦与愧疚中沉沦。“完颜烈才该死，他狠毒、他卑鄙，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所以……该死的是他。”

顾念笙凝视着蔷薇城主，“与其让自己沉沦在痛苦中，不如找他报仇。”

“找他报仇？哈哈哈。”

蔷薇城主大笑，“你觉得我不想吗？”

“可你已经吓得完颜家族的人夜里不敢出城，这辈子只能龟缩在主城，不是吗？”

顾念笙镇定的开口，这是她判断出来的，不能肯定真的。“你说的没错，完颜烈一心想进入主城，用整个蔷薇城的献祭换了他们在城中的无上荣耀。既然如此，那他们就不要出来了，永生永世在主城待着吧。”

“可你还是不甘心，你想要彻底毁了整个完颜家。”

“不，不光是完颜就家族，还有主城那些卑鄙无耻的家伙，他们全都该死！”

顾念笙静静地听着蔷薇城主的叙述，仇恨已经让她不再是当初那个阳光明媚的姑娘，她只想要报仇。“没有其他可以报仇的办法吗？”

顾念笙问道。完颜烈的确卑鄙，其实他想要击溃蔷薇城，只要杀了蔷薇城主以及这里边的强者就行，根本没有必要让所有人一起献祭死亡。可他选择了屠城。所有无辜的人无一幸免，甚至将蔷薇城主留到最后，亲眼看着自己在乎的人一个个死去。这种痛苦，简直比凌迟还难受。这个男人真的残忍，对蔷薇城主没有半点情意，否则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半晌，蔷薇城主忽然笑道：“你想活着离开这里是吗？”

“是。”

“只要你杀了外边的那个男人，你就可以活着离开，如何？”

女子唇角微勾，戏谑地看着顾念笙，眼里尽显疯狂。“不行。”

顾念笙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

蔷薇城主轻笑，“怎么你也是这样的蠢货？以为这男人对你会是真心？”

“他的确是真心的。”

顾念笙叹息一声，眸中闪过一抹复杂，哪怕明知道这句话很有可能会刺激蔷薇城主，但她还是说了。果然，这句话再度让蔷薇城主的眼神变得疯狂。“你这个蠢货，到时候你也会和我一样付出惨痛的代价。”

蔷薇城主似是看不惯她的愚蠢，眼里已经有着杀机涌动。“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坏人，蔷薇城主，你身边的那些兄弟……难道不是好人吗？”

顾念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