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来到柳贵妃的住处，第一次是顾念恩给她布的鸿门宴，第二次则是柳贵妃布的鸿门宴，注定了每一次来这里都是得处处小心啊！屋内，柳贵妃姿态慵懒地靠在软榻上，美眸微阖，显然还在休息。一旁的宫女已经下去了，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一时之间极其安静。顾念笙瞧着眼前这架势就已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柳贵妃明显就是故意冷落她，刚刚派人将她请过来，这会儿就睡着了？她不能出言打扰，否则扰了贵妃清梦，就是她的错。所以，她就安静地待在一旁。不就是站着吗？她就不信这贵妃装睡能比她舒服到哪去！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顾念笙就那么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不曾发出半点声响，脑海中则在分析着眼前的局势。终于，柳贵妃睁开了眸子，美人睡醒依旧透着骨子里的优雅。“念笙已经来了？”

柳贵妃雍容的脸庞露出了诧异之色，“年纪大了，就好瞌睡，等了很久了？”

“臣女刚来，见贵妃娘娘睡的正香，不敢打扰。”

顾念笙谦逊有礼地笑着。“坐吧，本宫今日喊你来不过是话家常罢了。”

“臣女不敢。”

顾念笙跪了下去，娇俏的小脸布满了愧疚与紧张。“臣女自知有错，在明王大婚当日没能忍住一时之气，不论如何，臣女当时都应该忍住脾气，以明王为重，还望贵妃责罚。”

今日柳贵妃将她喊来无非就是此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与其被对方扣上更大的罪名，不如她先下手为强。柳贵妃此刻才真正地审视着眼前这个丫头，以往每次都是听着念恩和云朗对这丫头的描述，何等地上不得台面。直到上次见面，她发觉这丫头并没有传言那么糟。今日再见到，她发觉念恩这丫头才是真的蠢，竟然以为眼前这丫头是个草包，这不论是心性、城府都要比念恩强多了！“你这丫头……本宫还没说什么，你就已经认错了，本宫反倒是说不了什么了。”

“此事本就是臣女的错，不论贵妃如何责罚，臣女都没有半点怨言。”

顾念笙低着头，脑海中则忍不住感叹，和这些皇宫里的女子较量就是这么麻烦，一口一句都如此虚伪，或许顾念恩的虚伪也是跟他们学的吧！“本宫现在问你一句，你是否真心喜欢过明王？”

柳贵妃锐利的视线锁定着顾念笙，仿佛只要她敢说假话，瞬间就会被看穿。这丫头不愧是第一美人，如此长相，不论谁看见了都会忍不住夸赞一句，以她的头脑，想要洗刷之前的骂名应该很简单，却硬要等到现在。她甚至觉得这丫头根本就不喜欢明朗，由始至终不过是个圈套罢了。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臣女自然是真心喜欢明王。”

顾念笙抬头面对柳贵妃的目光，不躲不避。她曾经就是因为喜欢这个男人喜欢得死心塌地，所以连累自己全家上百口人死于非命。如今在提起喜欢二字，都像个笑话！“不过，臣女明白夫妻最重要的是情投意合，明王喜欢的是念恩，我亦真心祝福。”

“撒谎！”

柳贵妃呵斥道。顾念笙神色平静，丝毫不显慌乱。“你若真喜欢明王，又怎么会舍得将他拱手让人？”

顾念笙顿了一瞬，这才道：“臣女的确不舍得，所以这一年里，臣女努力过，争夺过，但最后都徒劳无功，反倒引得他愈发厌恶我。”

“贵妃娘娘，臣女自小生活在外，不如皇城的高门贵女知书达理，但臣女经过这一年也认识到了一个道理，不是我的，抢也抢不来，不如留一分体面。”

柳贵妃从顾念笙的神情中看到了很多，从坚持、不甘心到最后的无奈放手，死心，这一刻的她竟然无法再用之前那种阴谋去揣度这个丫头。如果连这样的情绪都是伪装出来的，那么这丫头实在是太可怕了，她更相信都是真的。“既然你是真心喜欢明王，不如本宫就将你赐给明王做平妃如何？与明王妃平起平坐，没有高下之分。”

顾念笙心头一震，没想到柳贵妃会忽然抛出这样一个条件来。疯了吗？姐妹俩同嫁一人？这是嫌皇城最近的热闹不够看，还想再添上一笔？一想到面对秦明朗和顾念恩的脸，她就下意识地一阵恶寒，不过这消息要是被顾念恩知道了，怕是要气死吧“臣女不敢。”

“本宫说的，你有何不敢？”

柳贵妃轻描淡写地把玩着护甲，眼眸深处却透着一丝冷漠。“贵妃娘娘，臣女的妹妹才刚刚嫁进明王府，臣女实在是不想姐妹共侍一夫。”

“大胆！”

柳贵妃一拍桌子，“本宫这是给你机会，你竟敢拒绝？难道让你侍奉明王还委屈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