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是你培养出来的孩子，那你是谁？”

顾念笙眉头紧锁，并没有完全相信这一番说辞，因为在幻阵里本就一切都可能遇见，有些幻境甚至可以让修炼者直面内心深处的恐惧，直接从心理击溃对方。她对噬天宫的一切根本就没有任何记忆，唯一见过的画面便是当初在弑门传承中所见过的画面。触目惊心的血色，黑色瞳眸中深深倒映着地绝望，除此之外，她想不起当初的她究竟经历过什么，又是什么样的性子。“我是谁……”对方轻笑一声，“不用着急，你迟早会见到我。”

“比起见到我，你现在更应该想的是怎么从这里出去，如果你打不死这些家伙，他们就会打死你。”

那声音里蕴含着淡淡的笑意，却让人感到心头一寒，显然死亡对他而言不过稀松平常，淡漠的模样甚至就像是在开玩笑。顾念笙抬眸看向前方的三十二人，这里边似乎有一种特殊的规矩，在她没有动手之前，这些家伙并没有抢先对她动手，就像是……给了她足够的恢复时间。或许，这也是她唯一的生机。“或许你现在的力量还不够，不如……我来帮一帮你。”

顾念笙眼底透着疑惑，不明白这家伙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而下一秒，一副画面便突然呈现在了她的面前。“砰！”

束华被狠狠地砸落在地，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衫，头上的鲜血更是不断地蔓延而下，染红了他的半张脸。“你不是很嚣张吗？以为墨离这个小子能改变得了什么？如今你快要被我打死了，他还不是一样不见踪影？”

聂高旻嘴角咧出玩味的笑，又透着残忍与报复的快感。“跑啊，你怎么不跑了？不是挺有能耐吗？”

“啪！”

聂高旻一巴掌抽在了束华脸上，后者的脸也高高地肿了起来。“不是有胆量嘲笑我吗？有种你现在再给我笑一声试试！”

聂高旻神色癫狂，自他出生以来，聂家少主的身份就让所有人都对他恭恭敬敬，从来没有人敢对他不恭敬，而如今因为墨离，竟然让他当中被打落大牙，简直是奇耻大辱！束华脸色苍白，重伤让他不断的咳血，却还是冷着脸道：“笑你的又不是我一个，我烂命一条，又有什么好怕？”

“砰！”

聂高旻又是一脚踢了过去，剧烈的声响光是听着都能明白这力道有多可怕。束华闷哼一声，依旧没有求饶。“聂高旻，你到底想怎么样！”

景帅脸色惨白，他的身上同样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看起来比束华也好不到哪儿去。“我们已经说过了，不知道墨离所在，你大不了给我们一个痛快，犯不着这么做！”

景帅眼底尽是恨意，这个家伙在发觉找不到念笙所在之后就一直想方设法地羞辱他们，士可杀不可辱，他宁愿干脆利落地赴死也不想这样被人当成玩物一般折辱。“你想的倒美，我偏不让你们如愿！”

聂高旻嗤笑一声，“我要将你们折磨得痛不欲生，然后当着墨离的面杀了你们，让他明白，你们都是因为他而死的！”

“无耻小人！”

崔淮嘴角溢些，一只胳膊无力地耷拉着，显然已经被废了胳膊，素来喜欢玩笑的脸庞此刻只剩下慢慢的恨意。顾念笙三人鲜血淋漓的模样，那双漆黑瞳眸里绽放出了不可置信的光芒，她着急地喊道：“这不是真的！”

“这都是真的。”

那道声音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期待。“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你的朋友就因为你而备受折磨，可你现在带着唉这里，面对这些能量变化出的家伙都无能威力，你算什么？”

“不！”

顾念笙红着眼睛，看着束华三人备受折磨的模样，心里一股浓浓的怒火宛若火山喷发般爆发着。“聂高旻这个畜生，我一定要禽兽杀了他！”

“我要杀了他！”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布满了血丝，难以言说的愤怒与嘶吼在胸腔爆发，她只恨不能立即杀了那个混蛋。“我早就已经告诉过你了，强者恒强，弱者的愤怒毫无意义。”

“在你还是弱者的时候就不要去交朋友，你根本保护不了他们，强者的友情才叫友情，弱者的友情就是廉价的笑话。你除了亲眼看着他们百般折辱地在你面前死去，你还能做什么？”

这一字一句就像是利刃一般狠狠地刺进顾念笙的心脏，她不愿意接受，却不得不承认这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就算是她也在哪里，除了亲眼看着大家一步步地受到折辱之外，她还能做什么？像个笑话！“废物！”

“你这个废物！”

一句句话在他的耳畔响起，像是一句句谩骂，陌生又熟悉，羞辱又激发着她内心最大的恨意。“杀光这些家伙。”

“杀了他们！”

熊熊的怒火转变成了刻骨铭心的杀意，语言的怒吼最没有意义，只有变强，才能改变一切，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在没有足够的能力之前，她不配拥有一切。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不断袭来，像是记忆深处的念头被逐渐唤醒，那是深深可在她骨子里的……“不！”

顾念笙双眸越来越红，一股浓郁的杀气自她体内爆发开来，整个人在那一瞬间都被一股红色的气息所吞噬，宛若一直巨大的蚕蛹，红色力量一层一层地将她包围着。“咔嚓。”

一道细微的破碎声传来，其体内的一层封印轰然破碎！轰！火浪冲天而起，气息瞬间从化神境五品提升到了化神境九品！漆黑的瞳孔逐渐便血色浸染，那张精致绝美的脸庞也染上了一抹妖气，宛若勾人心魂的妖精，眸色冷漠间又透着肆意人间的玩味与妖孽。强横的力量从体内爆发开来，整个人宛若充换新生。“杀！”

一朵火红色的图腾在她眉心闪现，能量四处倾泻！“死！”

一剑陡然挥出，眼前的三十二人直接被拦腰斩断，齐齐化作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