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警署。署长洛夏刚刚哼到“我在城楼观风景……”,门外传来敲门声,他停止哼戏,手指轻快地敲几下桌面。“嗯,小沈的效率果然不错。”
“进来。”
门应声而开,沈时竹哈着腰进来,帽夹在腋窝下。“小沈,工作效率不错。”
洛夏轻抬眼皮。“都是洛暑署教育得好。”
沈时竹不敢居功,满脸谄笑。他悄悄抹一把汗,虽然他的动作隐蔽,动作幅度很小,却也落入洛夏眼里。“怎么?这次出警不顺利?”
沈时竹犹豫了一会,说道:“洛署,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这小子!”
洛夏手指遥点他几下。这小子办事利索,就是心眼有点多。“有话就讲,有屁就放。”
“这事,可能有点棘手。行凶者云飞帆这小子,与苏奇关系好象不错。”
沈时竹小心翼翼地说道。想起当初在荣生医院,自己与苏奇发生的冲突,他仍然心有余悸。当时,他虽然明知自己腰上别的不是汽体打火机,虽然自己手下兄弟几个,个个都手里都操着热武器。但是面对苏奇,他们形同手握玩具,没一个人敢用它阻止对方施暴。而苏奇,他敢这么蛮横,并不代表他无知,亦不代表他能刀枪不入。而是仗着东城第一大家的背景,仗着他苏霸当年仅凭手中一把杀猪刀,平定东城江湖的赫赫恶名,迫使他们这些原本铁血的汉子,在他淫威之下瑟瑟发抖。这次出警再遇云飞帆,让他眼皮直跳,直到封少亮出自己身份,他才敢站直了腰。洛夏亦略显意外,“真的?”
沈时竹点头,将自己与苏奇的在医院发生冲突的前因后果以及过程一字不落全告诉洛夏。洛夏沉吟半晌,然后丢给心腹一支烟。“放心吧。苏奇再强横,也不过是小水塘里的虾米,而封少是谁?他可是东海蛟龙,蓬莱金童,10个苏奇,都不值他一根手指头。”
“云飞帆行凶伤人,证据确凿,他不过是一个会治病的土郎中,我不相信苏奇再敢为他强出头?”
“除非他脑子进水。”
洛夏老神在在。“嘿嘿,高,洛署果然高!”
沈时竹赶紧释放彩虹屁,然后哈着腰给洛夏点烟,最后才给自己点上。一吸一吐之间,他心神大定。给洛署当差,他怕过谁啊?“洛署,人我都给弄回来了,至于要怎么处理,请你指示?”
“封少人呢?”
洛夏不答反问。“送医院了。右手腕,左手食指,粉碎性骨折……”沈时竹暗自吸口气,想起封少的伤,他肉都疼。“那小子够狠的!”
“为了一个女人,连封少都不给半分面子,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如果是我,我早就双手把女人奉上了,说不定还因祸得福,从此得到贵人扶持呢!”
“封少是什么人?那是站在神州金字塔顶尖的人物,从他手指间落下一点点好处,都够咱升斗小民吃喝一辈子!”
沈时竹越说越激动,仿佛错过封少恩泽的云飞帆,是自己烂泥扶不上墙的亲戚。洛夏摆摆手,“小沈,打住。”
“封少重伤住院,虽然他没有明确表态,但是我们不能装聋作哑,反而应以雷霆之势,果断出手,出重手,甚至出狠手,一定要将凶徒嚣张气焰打压下去……”“你,亲自负责,趁热打铁,一定要让封少满意,让封少身后的人满意!”
他高屋建瓴,运筹帷幄。“是!”
沈时竹挺腰,举手,敬礼。只是嘴里叼着烟,腋下夹着警帽,显得不伦不类。他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物件,献宝一样双手呈上。“洛署,这两件东西,是我从云飞帆和他女人身上搜来的,做工精致,用料也是上上之品,请你掌掌眼?”
洛夏眯着眼微笑,手指凌空指点,“你呀,简直就是老子肚子里的虫,就知道老子爱好这些玩艺。”
“我甘愿是洛署肚子里的虫子,以是洛署肚里的虫子而骄傲!”
沈时竹及时表态。“孺子可教!”
洛夏手指再凌空指点他几下,“你虚心上进,业务水平高,好好干,必将前途无量。”
“感谢洛署栽培!”
沈时竹乐得肥嘟嘟的脸上油花泛滥,双手再往前递。不料,洛夏手指尖刚碰到他手心的物件,就突然象触电一样,迅速抽回手,心神大变,太阳穴突突直跳。“你……确定,这两件东西是从他们身上搜来的?”
“当然。”
眼看洛署神色突变,沈时竹莫名其妙。“洛署,你认识这两件东西?”
洛夏吞咽着口水,脑门冒着冷汗。他当然认识,一个是龙门核心弟子的铭牌,一个是龙门客卿的铭牌。他也曾梦寐以求的宝贝。而龙门,那是神州巨擎,神话一般的存在。莫说他小小一个署长,就是封少,不,就是封家,都轻易不敢招惹。好吧,姓沈的不仅招惹了,还一次招惹了俩!真特么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啊。“啪”一记耳光狠狠呼脸上,沈时竹满脸谄笑瞬间被封印。“洛署……?”
“别喊我洛署,从现在开始,你别喊我洛署……你,被开除了……我……不认识你……”洛夏语无伦次,恨不得一巴掌将沈时竹呼墙上。“洛署……!”
沈时竹不甘心地再喊一声。洛夏不再动手打人,而是精神沮丧地双手抱头。因为他自己也清楚,不论自己如何否定,沈时竹仍然是他的人。这祸,他逃不掉。这窝,他得背。“姓沈的,你闯大祸了,你害死老子了!”
他双手握拳,咬牙切齿,追悔莫及。“你抓的人,一个是龙门弟子,一个是龙门客卿!你抓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抓他们!”
沈时竹听到“龙门”俩字,差点就一头裁地上。以他的层次,未必能接触到龙门,但是龙门的赫赫威名,他却早以如雷贯耳,它的恐怖也足以让他胆寒。今天办差没看黄历,一下就触犯了俩大神!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冒起,直逼脑门。“洛署,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