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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渴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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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艾兰迪娅?!)

(道格拉斯先生兽化了,影雾都结界做出了自动反应,为保护市民安全而将其吸纳。)艾兰迪娅说。

(它都保护了什么?这破烂结界把我们也拉进来了!)

(这本应是一次精准而快速的收容,但在圣火铠甲受损的当下,结界不复稳定,因而周围人士也受到了牵连。)

(啊我草了老团长好像还真提过一嘴……这都什么事啊!)

两人交流只用了一瞬,现实中的道格拉斯发起了突袭。公孙策当机立断,将警官与菲利斯用念动力推向远处。

发狂的道格拉斯嚎叫连连,丑陋的脸像一只苍老的斑马,一点金光凝聚在他的手中,化作了一盏严重扭曲,犹如锤头般巨大的油灯。那灯口处喷着血般污浊的烟雾,随他的动作而激烈地喷洒。

“我想活下去……!”

道格拉斯疯狂地嚎叫着,将油灯砸向公孙策,“我想活下去!!把你们,全部都——”

“滚一边去!”

公孙策将右拳握紧,无形拳三连击出,将异化的道格拉斯击退数米之远。克丽基站在他身边,吹了声口哨:“呦,兽化咯。”

“兽化又是什么?!”

“就是变成渴望兽咯。”

克丽基做了个鬼脸,“欲望太强又是个空相法使,当然会引发空华界侵蚀,一下子变成大怪兽。”

“嗷啊啊!”

道格拉斯四肢伏地,如真正的野兽那样冲撞过来。克丽基一个跟斗躲过撞击,身手灵敏得像个杂技演员。“赶紧下手,先生~不然他就要被彻底纳入影雾都里,和你的骑士朋友们战斗咯!”

“你他妈不帮忙就闭嘴!”

数十根念动力绳索射出,将狂暴的道格拉斯牢牢束缚。三根无形的长枪射出,贯穿了道格拉斯的躯体。腥臭的血液在雾气中飞溅,马般的兽首因剧痛而抽搐。“冷静点,道格拉斯!”

但血液的刺激让道格拉斯的狂化更严重了,他翻滚着绕过无法立即战胜的公孙策,向着远处的菲利斯与麦克唐纳跑去!

“不!不!!!”

“救命啊——!”

异化的油灯在沼泽地中砸出浑浊的浪,在两人被砸成碎肉之前,公孙策及时让他们飞向了空中。

(怎么打,艾兰迪娅?)公孙策在心中咆哮,(把他的灯砸烂?)

(那会让道格拉斯先生的心灵破损,陷入接近植物人的状况。请尝试抢夺他的油灯。)

黑衣少年亲自跑向道格拉斯的身前,在正前方吸引他的注意力。“嗷!!”

兽化的道格拉斯抬起双掌胡拍一气,每一击都在泥地上打出地雷爆炸般的大坑。“有点慢啊,老头!”

以念动力加速的公孙策飞快地闪避着攻击。他看准机会,一脚踩下,正中道格拉斯未来得及收回的右臂。“——嗷啊!”

强力的踢击将道格拉斯的右手直接踏向了地面,念动力的拳打正在此刻击向道格拉斯的头颅与胸腹,令它彻底失去了平衡。

异化的野兽翻倒在地,巨型油灯脱手而出,被公孙策用念动力抓住。他拧开灯盖,望见其中的燃料不是灯油,而是种种珍贵的珠宝、首饰。

(然后呢?)

(请按照我说的做。首先……)

道格拉斯挣扎着翻身,那狂乱的眼中映入了自己的油灯。黑衣的少年将灯中的宝物一把掏出,毫不吝惜地丢弃在地上。

“——嗷!!!”

道格拉斯发狂地挣扎,可他的脑袋却被公孙策单手按住。少年人将那盏油灯淘了个干净,严肃地说道:“道格拉斯·伯尔斯通,你的无常法是实现愿望的油灯。而你现在真正的愿望又是什么?是想要保护自己的性命,还是觊觎巴克子爵的财富?”

兽化的道格拉斯动作缓慢下来,咆哮中依稀传出老者的声音:“想要……钱……想……活……”

“法庭可能会为失手杀人的老翁酌情减刑,但绝不会放过贪婪的野兽。”

公孙策把油灯放下,退后一步,用念力剑削去他的一缕毛发。

“当人类还是作野兽,你自己选择。”

重重的念力束缚,让道格拉斯无法再继续战斗。失去了攻击这一发泄情绪的手段后,他那凶狠的兽性逐渐落于下风。异化的油灯在他的眼前放着,那些被丢弃的财宝与悬于头顶的利剑,刺激了他微弱的人性,使他开始重新思考。

“我……”

道格拉斯的竖瞳中逐渐浮现出一点清明来。那是与欲望对立的,属于理性的光芒。

沼泽地中的金银财宝一瞬化作烟雾散去,油灯也逐渐缩回了正常的大小,成了一盏像童话故事里描述的那样漂亮的灯具。道格拉斯的体型恢复了正常,变回了一个干瘦的老者。

影雾都的鬼祟环境悄然无息地散了,他们又回到了现实的王都中。道格拉斯以自己的面目跪在地上,捧着他的灯。他低声说着:“我想活下去,先生……我只想活下去。”

·

之后的一切都过得很快,麦克唐纳警官联系了人手,将老工匠以专用的拘束服五花大绑起来。或许是因为这警官还有着那么一点为数不多的良心,他在被公孙策救了一命后就再也没提超能力者的事情,更为他们单独留下了询问道格拉斯的时间。

“简·狄埃拉是否向你定做过心相武装?”

公孙策向他询问起自己此行的来意。道格拉斯没怎么思考,立刻就回答了,表现得很自豪。

“一盏能唤出黑影的灯。那是一盏好灯,我花了很多心血才打造完成。骑士简是我们平民的骄傲,我很荣幸能帮上她的忙。”

“这是……”公孙策斟酌着用词,“司徒团长为你介绍的单子?”

“不,是我自己接的活儿。团长只管演戏。”

“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这灯吗?”

“是为了秘密行动吧?”

道格拉斯猜测着说,“不然她不会专程来找我这个小角色做武装,骑士团内有那么多更好的工匠呢。唉,只可惜骑士简也……我想那是行动失败的结果吧,大人物们要毁掉她的名声了……”

公孙策张了张嘴,有心想把真相告诉这老者,却又觉得这毫无意义。他带着股愤懑的情绪问道:“你连她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就接了这个单子?”

道格拉斯理所当然地点头:“她可是一位骑士.”

“就因为这个?!基层警官烂成这样了,你们还相信骑士?!”

道格拉斯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瞧着他,像在看一个犯了常识性错误的外国人。一旁的菲利斯小声说:“先生,骑士和警官不一样,他们会主持正义……而且连我都听说过,骑士们天天和怪物战斗呢。”

公孙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想起自己真被骑士救过,无言反驳。

道格拉斯见他不再问了,转头向菲利斯说话,言语中带着一丝愧疚。

“抱歉,孩子。我不是真想陷害你……唉。对不起。我以为这事会晚些才被发现,晚上很久。”

菲利斯摇了摇头:“总是这样。”

“是啊,总是这样,就像团长说的一样。”

老人缓缓说道,“在浩瀚如海的时代之中,我们每个人都如此渺小……无足轻重,微如尘埃。”

道格拉斯被押送走了,他虽是出于自保而杀人,却又想要逃避自己的罪过。他的审判不会很快进行,因为他的量刑将是件复杂的工作。

克丽基·海德之前一直在为道格拉斯整理物品,她刚从帐篷内走出,手中拿着一大叠文件。她用手指在上面弹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公孙策想起教团的名字,问道:“这是你们组织的教条?”

“人生短暂,渺如尘埃。一人之力永远影响不到大局,不如找些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好把这辈子过得满足。”

克丽基高举右手,伸了个懒腰。长袖衣的袖口滑下一节,露出藕般白嫩的腕子,脖子像天鹅那样仰着,正午的阳光照着她面庞上的笑,带着符合年龄段的青春,又有股柔媚的颓靡味道。

她转眼瞧着公孙策:“这次干得不错嘛,最后表现得很帅气哦。果然小丑这种难演的角色不适合你,不如还是像今天这样做侦探吧?”

公孙策往旁边挪了一步:“明明是初次见面还请别用这种我们很熟的口气说话,没有什么事请容我先走一步。”

克丽基的小臂像失重那样滑了下来,搭在他的肩膀上。绿发女郎将面庞凑近,言笑晏晏。他们的距离很近,让公孙策能从她的发丝间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的香气。

“别害羞嘛,我还挺喜欢你的。”

她的食指飞快地在公孙策的面上滑过,留下一抹柔软的触觉,“聪明的人是很有魅力的……姐姐我今晚刚好有时间,要不要来相互了解一下呀?”

公孙策抓住她的手腕,慢慢放下。他竖起单掌,以前所未有的严肃态度开口:“我对胸部平平的女性没有兴趣,请容我严正谢绝!”

克丽基这次真没维持住气场:“喂!你审美要不要这么小男生啊,满脑子只有脂肪吗?!看看姐姐我这腰我这腿我这漂亮脸蛋!”

“呵,那都是次要的。公孙先生我这一生都绝对不会和平胸女人建立超友谊关系的!”

“切。失去兴趣了,只是个臭小鬼啊。”

克丽基拉下眼皮做了个鬼脸:“走咯走咯,有缘再见。”

她干脆地转过身去,走到一半,听到身后传来了声音。

“道格拉斯的考古成果还请留下。”

“这可不行,这里面也有团长的资助,不能给你。”

克丽基回过头来,眨了眨眼,“不过嘛,你不都看过其中一部分内容了吗?”

他看过了?什么时候……那起戏剧?

公孙策皱眉道:“我没有看完。那出戏的结局是什么?”

“结局是国王莫顿拿到了破灭的黑剑,用它击退邪龙,保护了岛上的国度。”

克丽基挥了挥手,“多有意思啊!不妨想想,如果圣剑不是国王莫顿锻造的,真实的故事又会是什么样?”

那就会是下一场戏剧的内容了?那才是司徒弈真正想演的故事吗?不是老掉牙的天轮神话,而是这岛上的历史……

但公孙策没去追问,他看着克丽基走远,一言不发。他不想再了解这些与他无关的故事了。他不想再思考这些荒唐的事了。他现在很饿,他要赶快离开剧团,填饱肚子。

“先生。”

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呼唤,菲利斯还没走,站在他的身边。男孩把木盒子放下,学着他见过的那些绅士、老爷的模样,笨拙地行了一礼。

“谢谢您,先生。”

公孙策笑了笑:“皮包真是他送你的?”

“是真的。”

菲利斯说,“但包里没钱,那五十磅是我从客人身上偷的。”

公孙策捂着额头,耸动着肩膀。他突然很想笑。他觉得这一切都荒唐得要命,又觉得大家好像都是傻瓜。

他拿出钱包,留下自己的那些证件,把整个包递给菲利斯。

“这地方不吉利,换个地方打工吧。”

小男孩的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公孙策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得很大声,像个快乐的小丑。他笑着走过一顶顶帐篷,走到剧团的入口。

白衣高冠的司徒弈正在入口处站着,如一个白日下的阴魂,却同样笑得欢快。

“权高位重的,向贫寒者挥刀;只欲求生的,见财起了欲求;身披警服的,目无正义荣耀;看似无辜的,也有自身罪过;人人心中的好骑士,因自身欲望行恶,受人厌弃的道化师,反成了正义侠客!”

“你插手了多少?”

公孙策问。

“你向我讲真话,我便不说虚言。一切自然发生,水到渠成,我仅在旁观剧,从未出手!”

司徒弈高声大笑,“其为数人之哀呼?其为千万人之悲呼?一场戏剧落幕,观者自有答复!”

司徒弈从他身旁走过,独自走向剧团。公孙策的笑容一点点在脸上敛去,像演员摘了面具,不再发出笑声。他独自走在东区的道路上,听身旁的孩子们嬉笑打闹,说刚刚的戏剧多么好看,说有个人死在了帐篷中。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议论,有的说是贵族老爷死了,有的说死人是那个老工匠。

他沉默地走了一阵,走到白色轿车旁,进了车。艾兰迪娅仍在那坐着,好像从未动过。他摘下帽子,丢到后座上。

“你要吃午饭吗,公孙先生。”

“不饿。”

白色轿车开动了,他们掉了个头,向内城区的方向开去。路上公孙策再一次看到了那些长长的队伍,这次他看清楚了,那队伍中均是带着孩子的父母或老者。

“这是什么队?”

“定期超能力检测。”

艾兰迪娅说,“东区人口密度过高,官方人手不足以支持挨家挨户上门服务,只能请居民主动配合。”

仍在排队的大人们大多面带忧虑之色,不远处有刚完排队的一家三口走过,父母的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如释重负。

公孙策默默注视着这一幕,轿车经过一列又一列队伍,直到他们渡过河流,回到内城。

“——妈的!”

这一次,艾兰迪娅没有提醒他注意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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