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那个老太太还说,她既然已经死了,也不想追究什么了,只想黄义成他们两夫妇好好生活,安仔还小,她不想孙子没了妈妈。黄义成听见母亲这样一说,刀“铛”的一声就掉在了地上,然后蹲着抱头痛哭了起来。“妈,我对不起你,我不孝,娶了这样一个媳妇害了你,你给了我一切,我却没让你享过一天的福,我没用!妈,你不用再说了,就算你能原谅她,但我不能,我就算不宰了她,这日子也没法过了,离婚!我不会跟杀母仇人生活在一起。”
“唉!”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又将黄义成扶了起来,然后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解说,翠莲虽然对她不好,但她能感觉得到,翠莲是真对黄义成好,而且她也很爱黄义成,如果离婚了,安仔怎么办?这老太太是真的好,翠莲都这样对她了,居然还劝儿子跟她好,旁边的张小曼和林雪听了故事后都气得牙痒痒的,还叫老太太赶紧杀了翠莲报仇得了,因为她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没想到老太太居然还给他们两夫妻劝和。黄义成听了后,已经感动得泣不成声了,跪在地上抱着老太太的大腿:“妈,你就是太善良太实在了,她才会欺负,妈,都是儿子不好。”
老太太摸着黄义成的头发说道:“傻孩子,我不是疼她,我是疼你,只要你好,妈怎么样都行,记住妈的话,你们好好过,带好孩子,还有,妈藏了一些钱在电视机底下,你记得拿出来,以后安仔上学得花不少钱。”
老太太说完后,又对翠莲说:“冤有头债有主,就算我原谅你,我另一丝鬼魂怨念也不会消的,你得砍下一只手作为代价,不然的话,她会要你的命!”
翠莲听完后,看了一眼太师椅旁边的怨念老太太,吓得急忙点头,没了一只手总比没有命强。翠莲点头后,突然地上的刀就飞了起来,然后将翠莲的手臂齐肩砍下。翠莲痛苦的尖叫一声后,就晕了过去,血一开始没怎么流出来,几秒过后却跟喷泉一样,喷涌而出,将房间的白墙都染红了。翠莲的手砍下后,两个老太太鬼突然化为了两道黑影融化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只鬼,然后坐在了太师椅上,咪着眼微笑的摇晃着椅子,好像怨念已经全消了。“快把她送医院,不然血流不止,会死人的!”
老太太叮嘱道。黄义成急忙掏出了手机,然后拨打了120电话,很快急救车就来了。把翠莲搬上车后,黄义成并没有跟上去,我问你不去照顾你媳妇?我们帮你照看儿子就行。刚才安仔看见翠莲手臂被砍下后,马上就晕了过去,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看医生,以后会不会留下阴影。黄义成说不用了,这臭婆娘罪有应得,送医院让她保住一条狗命已经算对她好的了。看样子,黄义成还是没能原谅翠莲,不过也是,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就算是自己媳妇,也没有那么容易原谅。黄义成又问,他母亲怎么还没去投胎,既然怨恨都消了,那就应该去阴间投胎吧?我说一般情况的确如此,但他母亲情况比较特殊,她的三魂分崩离析,现在虽然两魂已经融化,但还差一魂,等三魂齐聚,那她才可以去投胎,茅山鬼道上记载过,魂不齐,不得进入幽冥地府。黄义成挠了挠头,说剩下那只魂去哪里找?如果找不到,那他母亲不是永远不能投胎?我叫他不用急,如果另外那只魂没有来找他,极有可能去生前熟悉的地方游荡了。黄义成皱了皱眉头,他思考了一会后才突然啊了一声,说想到了,他母亲生前最喜欢去一个游乐场门前站着看,因为黄义成小的时候母亲就答应过他,一定会带他进去将里面的所有项目都玩一遍,但那时候实在没有钱,所以黄义成母亲总是一次次失约,黄义成那时候小,还不懂事,因为这件事闹过好几次,她母亲总是愧疚的低着头,没有说什么。现在有钱了,但黄义成早就过了喜欢进游乐园的年纪,而且工作忙,也没有空再进去玩,不过他母亲却经常在游乐园门前游荡,也不进去,就站那里看,或者是出于愧疚,也或者是心愿未了。听黄义成这样一讲,我觉得老太太的另一丝魂极有可能就在那里,黄义成直接就把车开了出来,叫我赶紧上车。我说你也太急了吧?至少得等安仔醒过来,而且这么晚了,游乐场也早已经关门了吧?黄义成说不用管,安仔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得赶紧找齐魂让母亲去投胎,她母亲已经苦了大半辈子了,不能伤害让她做鬼也这么苦。虽然他这样说,但我还是觉得不太妥,只好叫林雪和张小曼留下来照顾安仔,自己则上了黄义成的车,然后两人一起前往了他说的游乐场。现在已经十一点多,游乐场早就关门了,我们只好徒手爬了进去,然后我在双肩包拿出了迷你版的招魂幡。问了黄义成母亲的八字后,就开始让黄义成拿着招魂幡喊魂,看能不能把他母亲给叫出来。可我们绕着游乐场喊了一圈,连半个鬼影都没看到,难道老太太的最后一丝魂不在这里?我问黄义成他以前小时候最喜欢玩游乐场的哪个项目?黄义成指了指前面,说最想玩旋转木马。我说那不如咱们坐上去试一下吧,你举着招魂幡继续喊魂,说不定有奇效。黄义成点了点头,说成!我们两个人蹑手蹑脚的爬上了旋转木马,虽然不会动,但坐上去还是没有问题的。可我们刚坐上去,突然旋转木马就动了起来,黄义成心里一喜,说这大半夜的肯定不是工作人员,那应该是有鬼了,有可能是他母亲的鬼魂。我点了点头,但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旋转木马越转越快,黄义成也越来越兴奋,不停呼喊着老太太,但就在这时候,突然黄义成的声音停止了,我有些奇怪,这家伙叫的这么起劲,怎么突然没声了。当我向他看过去的时候,马上倒吸了一口凉气,黄义成的身子还坐在旋转木马上,但头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