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说无妨,只要蒙上眼睛,那些“东西”一时半会伤不了我们,如果眼睛睁开,稍有不慎就会被吞噬心智,再也回不到阳间了,而且他会在后面掩护我们,直到我们上了驾驶座。我说你不蒙眼睛吗?万一你被吞噬心智就更加糟糕了。天一突然冷笑了一番,说这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吞噬他的心智,他天家的人,天生就内心强大,在他记事的那天起,恐惧这种感觉就已经被剥夺,不管任何妖魔鬼怪,只要你不畏惧,心智就不会乱。说的也是,有心思担心天一,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还有这个已经吓得差点尿裤子的司机大叔。我拍了拍他的后背,希望他站起来,但他却跟个软脚虾一样,头钻进尸体的衣服里,弓着身子,死活不肯出来,刚才还跟只老虎一样凶猛,现在却怂得像老鼠。没办法,我只好强行将他拖了出来,然后用力扇了他几耳光,他人马上就冷静了下来,但身体还是在抖。我把计划跟他说了一遍,说想离开这,必须回到驾驶座重新开动灵车,不然我们三个都回不去,只要蒙上眼睛,外面那些“东西”就暂时伤不了我们。司机一开始死活不肯,本来就怕,还蒙上眼睛,到时候被宰了都不知道,后来实在没有办法,我又扇了他几个耳光他才战战兢兢的答应了。我和司机蒙上眼睛后,天一说准备好,然后就听见吱的一声,车门被打开了。“跳!”
天一大喝了一声,我马上拽着司机跳了下去,我稳稳落到了地上,但司机却哎呀了一声,好像摔了个狗啃泥。我急忙把他拽了起来,问他有没有事,但他却叫了一声妈后,就哭了起来,我说你咋了?就车那点高度,不至于把你个大男人摔哭吧?司机说不是,是太吓人了,跳下来的时候裤子都尿湿了。怪不得我闻到了腥臭味,原来是这货吓得尿裤子了,不过也不能怪他,这外面的确恐怖,虽然我们看不见,但那周围的声响就足以将一个人吓破胆。周围刮着刺骨的阴风,而且在我们耳边呼呼的响,没一会又变成了咕噜咕噜的叫声,听了让人感到头皮发麻,这还不止,我们跳下来,好像有十几只手放在了我们身上,那手冰凉刺骨,就跟冰箱里刚拿出来的冰块一样,更加骇人的是,我能感觉到这些手都是六个手指头的,而且每只都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感觉出来,感觉特别诡异。“快跑,你们只有三分钟。”
天一突然在我们头顶喊了一句,然后周围的声响就停了,只听见天一急促的脚步声,但还是有不停的手朝我们摸过来,有些手还沾满了粘液,摸在我脸上感觉怪恶心的。“大叔,跑啊,你光站着干啥子,你想当电线杆还是咋滴?”
其实三分钟足够了,就那点距离,如果能正常走的话,估计一分钟就能摸回驾驶座。“我……我腿软。”
司机哭着说道。靠,屁事真多,要是我会开车,就让他在车厢后面呆着算了,只会耽误事。没办法,我只好一只手搀扶着他,然后一只手摸着车边沿慢慢走向车头的驾驶座。走了十几秒后,突然司机不肯走了,我有点奇怪,问他又怎么了?司机说出了一句让我目瞪口呆的话,说他脑袋掉了。我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你特么的脑袋掉了怎么说话?那不是死了吗?你活着怎么知道你脑袋掉了,还能说话,你用屁股说的啊?司机又哭了起来,说他脑袋真掉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能说话。我现在看不见,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过一个活人突然跟你说他脑袋掉了是什么感觉?除了惊恐就是质疑,还有让人感到无比的诡异,如果他的脑袋真掉了,那我真不知道还该不该往前走。犹豫了十秒后,我终于打定了主意,说不管你是不是脑袋掉了,先回车上再说。司机还是不肯走,说他脑袋都掉了,还回车上有什么用,他得把自己的脑袋捡回来,不然也没办法开车,说完就想挣脱我的手自己找脑袋去。我说这可万万使不得,现在蒙着眼睛,如果手不触碰到车子,想重新回到驾驶座是很难的,而且蒙着眼睛哪看得到,怎么找脑袋,天一也说我们只有三分钟的时间,如果时间一过,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司机压根就不听我的话,执意要去找脑袋,我脾气也上来了,一脚扫在了他的腿上,将他扫倒在地,然后一只手将他按住,紧接着手往上摸,但我只摸到了他的脖子,我靠,脑袋呢?这家伙的脑袋真不见了!到底怎么回事?司机趴在地上,痛苦的说他自己也不知道,走着走着脑袋就好像没了,说完又哭了起来,可这次的哭声闷闷的,有点怪。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走着走着脑袋不见了,更加奇怪的是,他明明没有脑袋,却可以说话和走路,跟活人一样,就算尸变也没有这么快呀!“天一哥,天一,你在吗?司机的脑袋不见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天一的眼睛没蒙上,我急忙向他求救,希望他能给出答案,但奇怪的是天一没有回答我,也听不见他的动静,刚才他还有脚步声,但现在,啥都没有了,周围静悄悄的,怪渗人,这比刚才听到怪声还要恐怖。不管了,别说你没有脑袋,你就算只剩下个脑袋,我也要把你弄到驾驶座上面去,现在估计还剩一分钟,再不抓紧,可能就要出大事。我拽着司机的衣领,然后使劲将他往前拖,这家伙拼命挣扎着,死活不肯走,说要捡脑袋。捡你妹,你知道脑袋掉在哪吗?现在不管这么多,回到驾驶座再说,不然的话,我怕我们两个人都要折在这里。“你的脑袋在这里,后面,后面。”
突然天一喊了一句,但他的声音有点怪怪的,后来我想了想,可能不是声音怪,是说话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