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赌尹欢颜不会为一个车夫出手,若是尹欢颜知道这车夫的身份,尹欢颜还可能会出手,而现在……苏瑾若看了在旁边神色自若的尹欢颜,果然,她还不知道。收回目光后,苏瑾若将自己的手用手帕擦了擦,这才缓缓开口:“你倒是对你家小姐忠心的紧啊,可惜,护主护到我这里,注定是要挨打的,在京都之中,你家小姐都尚未立足,你小小的一个车夫竟敢口出狂言?又或是,你有什么……十分尊贵的身份?”那车夫心头一跳,他堂堂一国太子隐姓埋名来到庆安国当暗探,自认忍气吞声,没有一人能认出,难道这女人真的知道我的底细?车夫,不,敌国太子北堂书恒抬头想从苏瑾若脸上看出来些什么来,但苏瑾若神色淡淡,他心里狐疑道:“难道是我想多了,这丞相之女只是个闺阁女子,与寻常女子没有什么相同,定然比不得欢颜那般聪慧,应该只是随口一说吧”北堂书恒讨好的对苏瑾若一笑:“您说的是,小的该死,是小的多嘴了,该打,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小的一次吧”苏瑾若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朝在一旁的尹欢颜走去,对尹欢颜说:“今日我固然狼狈,但还轮不到你来乞怜我”雨渐渐小了,桃春收了油纸伞。一道马车碾过地面的声音传来,若云循声望去,是那个趁乱逃走的车夫赶着一辆新的马车过来了。苏瑾若看着北堂书恒,也是喜欢尹欢颜的一个男配,要智商有智商,要武功有武功,但是就是喜欢尹欢颜,每当有人得罪尹欢颜,他就去悄悄解决,结果还是看着尹欢颜嫁做他人妇,妥妥的工具人一枚。但是他最后找了很多尹欢颜的替身,有一个最像尹欢颜的不愿意,那姑娘有未婚夫了,两人还两情相悦,在二人成亲的那一天,他灭了那姑娘的未婚夫满门,最小的还是个在襁褓的孩子,也被他派来的人摔死了。他强行把那姑娘掳去,那姑娘与他虚与委蛇,但终究魔高一丈,最后杀北堂书恒不成,自毁容貌喝了毒酒死了。苏瑾若越想越气,当读者的时候就想弄死北堂书恒这个人渣,现在进来了,不得好好折磨他?念念突然出声:“小瑾,冷静,现在天晴了,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苏瑾若想了想,还是先放他一马,自己又不是傅云凝,没有主角光环,是玩不过北堂书恒的,尽管他现在在京城中埋伏的暗探还没有和他通上信。“你叫尹欢颜?这京都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随便叫嚣的,你这车夫如此不知礼数,还是早些打发了吧,免得哪天又生出些事端来。”
苏瑾若说完,就带着若云和桃春上了马车。尹欢颜并没有再往前走,只是上了马车,调头走了。郊外,坐等右等也不见易安过来,尹欢颜自刚才就觉得心神不宁,早知道就不让那个人下这么重的手了。看那丞相府小姐的样子,想来是易安的苦肉计没有奏效,采用了第二个计划。若是苦肉计奏效,我便直接去孙府,等易安将毒药下给丞相,我再去解毒,若是失败,就装做偶遇大小姐,将她送回苏府,方才那大小姐的样子,看起来是个嚣张跋扈的,但这世间,又有哪个人不会演戏呢?尹欢颜折下一个桃花枝,将上面的花瓣一片一片摘下来,然后松手,花瓣纷纷落下,她的脸上辨不清喜怒。尹欢颜在这边等了许久也不见来,只得先行去了孙府。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苏瑾若回了苏府,却被苏母旁边的桂嬷嬷叫了去。若云和桃春想要跟去,却被拦住了。苏瑾若在去苏母那里的路上就觉得不妙,想开口问桂嬷嬷,但桂嬷嬷半点口风都不露,让苏瑾若心里越发不安了。坐在上方的贵妇人头上戴着万宝阁新打造出来的红宝石头面,一副端庄温婉的样子。但是下一秒,那温婉妇人端起桌子上的茶,茶上还有氤氲的热气,朝刚进门没走几步的苏瑾若砸了过来。苏瑾若下意识想躲,又想起这里不是她以前生活的地方,只能连忙跪下,口中说道:“还请娘息怒,女儿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惹娘不快,但身体要紧,娘莫要气坏了身子,只是女儿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娘如此生气?”上好的白玉茶杯摔碎了,里面的茶水溅出来,苏瑾若察觉到了那种被烫伤的疼,就感受而言,是左边手背和脸,以及未能幸免的脖子。那妇人一脸失望,对苏瑾若说:“枉我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虽说你的姿色不及娘当年半分,但用些脂粉,倒也能入眼,再说你的天资,你天资愚钝,娘也不求你能像苏笑挽那样有各种手段心计,只求你嫁得一个好夫婿,让你爹看到你的努力”苏夫人说着说着突然咳嗽了起来,桂嬷嬷连忙给苏夫人顺气。缓过来后,苏夫人继续说道:“可你今日,竟不顾我往日嘱托,主动去寻那刚从黄沙滚滚的地方回来的傅家的粗鄙丫头,她那般只会舞蹈弄枪的蛮横女子,如何嫁得一个好夫婿?你也要像她一般不成?”苏瑾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有不解,有惋惜,有无力,也有一种对这个时代的不喜。说完,苏母缓了脸色,温柔的说道:“瑾若啊,娘这都是为了你好,你若是真的担心娘的身体,以后就别再与那傅云凝来往了,京中贵女有哪个不是诗词女红样样俱全?你哪怕与那些庶女来往,也比那傅家丫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