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么巧,小猪猪,我们又见面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宁思思抬头一看,又是御街上碰到的那个小纨绔,真是冤家路窄,她气呼呼地瞪了那小子一眼:“说谁是猪呢?花孔雀!”
没想到那小纨绔眼睛一亮:“花孔雀?这名好听!小猪猪,你怎么知道我小名就叫雀儿?”
“噗嗤!”
姜雅琴忍俊不禁笑出声,这孩子还真听不懂好话孬话。“我当然知道你有只雀儿啊。”
宁思思没好气地看着他,嘴里也开始冒荤词。那少年脸露疑惑,显然不知宁思思话里的荤意,正要不耻下问,突然前排有个男子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黄雀兄弟,好雅兴呀!”
“嚯,还叫雀儿呀。”
姜雅琴意外地瞥了宁思思一眼,这家伙嘴巴开过光吗。花孔雀瞥了一眼来人,脸上表情愈发热络起来:“哟,方大哥,你也来看热闹啊。嗬,都坐到前排了,看来在礼部混得不错啊。”
“哪里比得上黄小弟自在。”
方渐青笑嘻嘻地看着他,凑近耳边轻声道:“偷偷溜进京吧?你祖父不知道吧?”
那小纨绔一听,瞬时脸色大变,嬉皮笑脸跟方渐青讨饶:“嘿嘿,方大哥,好大哥,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祖父啊,我就是来见识见识,看个热闹……”“好说好说。”
见方渐青爽快答应,黄雀这才松了口气,若是让祖父知道他偷跑进京的消息,还不得将他狗腿给打断。“打算押哪个姑娘啊?”
方渐青笑容可掬地看着他。黄雀一愣,随即头摇得像拨浪鼓:“押?嗐,我哪有钱整那玩意,今天就过来就喝喝酒吃吃饭,跟老朋友见见面,再看看花落谁家,嘿嘿。”
方渐青眯缝着眼盯着他,心想你小子给我编,但嘴上不说破,仍旧笑眯眯道:“不押就好,我听说今年的花魁赛竞猜,人数比去年翻了三倍有余,庄家要将下注额提到五千两银子一注呢!”
“五千两?”
黄雀一听,忘了刚才自己还信誓旦旦说不玩,急得破口大骂:“怎么又改规矩了?小爷我买了上千两银子的门票,不就为了赚了一把吗,五千两银子一注,这让别人怎么玩?”
方渐青深表赞同地点点头:“就是就是,我反正是玩不起了,哈哈,权当到此开开眼界了。”
黄雀一脸沮丧,低着头不做声。方渐青的目光略过他,看向姜雅琴几人:“二位姑娘也是过来下注的?”
“哦,不不不,我们只是过来见识见识,不下注。”
姜雅琴便抢先回道。方渐青打量了二人几眼,笑着点头离开了。他走后,宁思思忍不住向邻桌的黄雀打听:“诶,花孔雀,你们说的下注是怎么回事呀?怎么我看这里人人都好像奔着下注来的?”
黄雀无精打采地瞅了她一眼:“唉,你连花魁竞猜都不知道,还买这么贵的座次,真是浪费。”
宁思思与姜雅琴面面相觑,不懂这小屁孩话里的意思。还是姜雅琴开口问道:“小雀儿,这选花魁不就是来看美女的嘛,莫非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黄雀本来满脸阴郁,听到姜雅琴的声音,顿时眉开眼笑:“这位姐姐,您说话真好听,比猪猪姑娘强上百倍。小猪猪的声音聒噪得很,你的不一样,你声音像是百灵鸟,听到的人都觉得舒坦。”
猝不及防,姜雅琴蓦地有些脸热。旁边吃着卤鹅掌的小娇娇一脸的不嫌事大:“诶呀,今天终于有人替我说出心里话了。”
宁思思用死亡眼神盯着这两个家伙,咬牙切齿:“问东答西。你是故意的吧。”
姜雅琴忍着笑,挥手敲了娇娇一下:“别乱说话。”
又看向黄雀:“你说说看,这花魁赛有什么说道。”
听到二位姑娘连花魁竞猜都不知道,黄雀脸上表情顿时精彩起来:“哎呦,二位姑娘有所不知,这竞选花魁已经办了五年,每年赛前都会有个竞猜,就是猜中花魁前三甲的,按对应的赔率,可以获得不菲的……呃……奖金。”
“呸,什么奖金,是赌金吧,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宁思思撇撇嘴。“嘿嘿,话不能这么说,这跟赌博还是有区别的,赌博完全是碰运气,输赢机会各半,这猜花魁嘛,至少能参与结果,看出些端倪来的。那些花魁中哪些个特别出色特别受欢迎,登台一比,高下立判。”
“好像也对。”
宁思思在纸醉金迷面前,最易失去理智,不知不觉中竟接受了黄雀这套歪理。姜雅琴却不为所动:“那照你这么说,这参与者几乎没有输家了?因为人人都可以猜到前三甲的花魁啊,那这奖金从何而来?”
“百灵鸟姐姐,一听就知道您是个明白人。”
黄雀就喜欢跟漂亮小姐姐搭讪,一有机会就狂舔,“如果大家都猜中了,那赚的就是庄家的钱啊,所以我才说,这跟赌博还是有区别的,每年的乞巧节都会产生大量的富翁,所以这百花楼才一票难求,因为持有门票才有下注的资格,而这门票呀,既不能预定也不提前发售,就只在乞巧节当天售卖,还是分散在各个街道销售,防止有人一下买光,光门票这项都养活不少人,五百两一张的门票,转手卖给外地进京的富商,翻一两倍都是正常的事……”宁思思嘴巴惊得合拢不起:“组织这场比赛的幕后老板真是个天才!早知道门票这么抢手,当初应该多买几张啊。”
“嘿嘿,小猪猪,不瞒你说,小爷我这次怀揣五十两银票进京,就靠倒腾门票,你看看,小爷我不但买上了上等座次,还从头到脚换了一身头面,手上还有两千两银子呢。”
黄雀张开双手,在她们面前转了一圈,活像个开屏的大孔雀。“看不出来呀小雀儿,你脑子还挺灵光的。”
宁思思自诩平生有三爱:美食、钞票和帅哥,听了黄雀的生意经,心里对这小屁孩也不那么厌恶了,眼里闪烁着热切的目光,仿佛眼前是一堆堆的黄金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