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出场。”
一个随从膜样的人走近他,附在他身边耳语起来。“好,一会按计划行事,助红叶挺进前十。”
男子毫无表情地说道。这男人正是此前从伊州战场逃逸的吉尔泰王子,此次潜入大周,是想为哥哥哈甘查报仇。“是!”
又一个随从匆匆走过来对他耳语道:“王子,外围街道突然出现大量官兵。”
吉尔泰脸色一变:“是谁泄露了风声?官兵怎么会知道我们行踪?”
“王子,你快走,这里交给我们。”
一位随从立马起身,紧惕地望着四周。“不慌。”
吉尔泰经历过战争的洗礼,亲人的去世,已经变得成熟稳重许多,“或许是碰巧出现罢了,只要他们没有行动,我们都不要轻举妄动。”
他们沟通用的是准葛尔古语,语速又快又急,加上现场唱戏声音嘈杂,所以旁人也听不懂他们在交流些什么。“不管是不是碰巧,王子你都先避避,这里就交给其他人吧。”
随从坚持道。吉尔泰思忖片刻:“也好,你们两个跟我走,其他人按原定计划进行。”
“是。”
方渐青再次走上二楼密室:“李兄,在百花楼附近出现大量官兵,似乎是冲着这边来的,目前暂且在附近按捺不动。”
李永明嘴角微微勾起,眼里闪过一丝轻蔑:“还没开始呢,有些人就坐不住了。看来我这树大招风,挡不豺狼的野心啊。”
宁思思胡吃海喝了一轮,黄雀也笑眯眯地回来了。“哟,小雀儿捡到银子了,这么高兴。”
宁思思眼尖地打趣道。“嘿嘿,小猪猪,这场比赛没准会爆个冷门哦。”
黄雀心情不错地应她,坐下来就吃菜,刚才几个地方拉票下来,他也是饿得前心贴后心。“开始了,开始了。”
旁边有人声攒动,众人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到台上。原来下注登记一结束,比赛就开始了,此前押的注真正是买定离手,不能更改,也不能撤出了。“哇,出来了,出来了。”
“仙女啊。”
只见场子四周亮起无数灯笼,将戏台照得如同白昼,一阵香风袭过,几十位美艳女子缓缓从戏台后面走上来,又走下戏台底下铺好的道路,绕观众一周,好让观众近距离欣赏到这些佳丽的倩影。青白玉砖铺成的地面,随着人员的走动,步步生莲。台下梁柱之间悬挂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粉红轻纱随风摇曳,飞舞间阵阵浓郁香味袭面而来。悠扬乐声不绝,朦胧可见数道妙影交错,环肥燕瘦,姿态各异,风情万千,似彩蝶般翩翩起舞。细看之下,个个柳眉媚眼,眼底藏春,身姿玲珑,嫣然一笑,勾心勾魄。场子底下的男人无不血脉偾张,一个个张大嘴巴站起来,看得目不转睛,欢呼声、口哨声、鼓掌声,响彻戏台。姜雅琴她们哪里见过这等阵势,瞬间有些后悔,不该带娇娇小丫头来这种地方,春婵几个也急忙挤到主子身边来,生怕人多会有什么意外。好在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闹腾了一阵子,待司仪出场后,整个场子也慢慢地安静了下来。几乎就在佳丽们出场的时候,一辆粪车缓缓从百花楼内驶出,向城门外方向走去。奉京兆府尹命令守候在朱雀街的官兵立马围上来,待看清是粪车后,又纷纷捂着鼻子后退。京兆府的官兵经常在城内巡逻走动,自然认得马车上是粪厂的曾老头。领头的捂着口鼻,嫌恶地别过头去:“老曾头,怎么这个时候出来啊,不都是子夜时分才拉粪出城吗?”
曾老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吼道:“你当老子愿意来啊,几千人在那里吃喝拉撒,再不拉粪,那些粪水就要淹没朱雀街了。”
领头的听他说得恶心,差点没吐出来。挥挥手让他通过:“赶紧走,赶紧走,熏死了。”
“哼,你们吃的五谷、蔬菜,都是用这些臭粪堆肥养大的,嫌臭,嫌臭你莫吃……”曾老头唠唠叨叨,一打马鞭,车子快步离去。几个官兵挥挥手似乎想散去空气中的臭味,不远处百花楼传来悠扬的乐声,欢呼声,嘘叫声,把这些兵油子艳羡得翘首引盼。“唉,人家在场子里看着美人,喝着好酒,精美小菜一碟碟,咱们大晚上还得出勤,猫在大街上忍饥挨饿。”
不知谁带头抱怨了一句,底下的士兵全炸锅起来了:“可不是嘛,老子本来买了门票,还想着去给玉瑶姑娘捧捧场呢,结果突然接到出勤命令,唉,得,门票让给别人了。”
“听说今晚大周所有的美人都来了啊,那个场面,想想都令人刺激啊。”
一群兵油子望梅止渴地说起荤话,大家心里的那点不满也慢慢酝酿发酵,终于有人喊了一嘴:“咦,你说今晚是啥任务啊?咱们几千号弟兄全部出来蹲大街,也没个目的性。”
“不是说了待命嘛,肯定是要搞事呗。”
“艹,哪个王八羔子官老爷将我们这群官兵当私家兵丁用,他一句话咱们这么多人就得蹲在这守大街啊。”
听着这些大老粗嘴里越发没谱,领头的一个官兵站出来,皱着眉头喊道:“都少说两句啊,放精神点给我盯紧会场,可疑人物一个都不准离开。”
巷子深处,潜伏在树上的吉尔泰和两个随从听了半天,终于确定这伙人不是冲他们来的,吉尔泰心里松了口气,几个人对视了一眼,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