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荡和苏嫣然正在警局做笔录时,一间破旧的废弃厂房内,四个面目凶恶的男子,围坐在木箱拼接成桌子边,吃着花生米下啤酒。四人在黑漆漆的厂房里待了已经有段时间,地上扔满了烟头和空啤酒瓶,黑头苍蝇在吃剩的方便面盒子上爬进爬出,闷热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馊臭和汗水味。咔……咔咔……门口忽然传来的脚步声顿时引起了他们的警觉,四人立刻把手伸进衣服里,掏出尖刀和手枪,还有人从箱子下面抽出一把五连发,枪口齐齐指着入口方向。他们几个一看就是老手,握枪的姿势十分专业,而且警觉性极高,只要对面有一丝风吹草动,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开枪。“……是我”外面那人似乎也知道里面的情况,隔得远远便出声唤道。领头端着五连发那男子,闻言放低了枪口,对身旁的同伴道:“是老三回来了。”
他们是一伙流窜作案的惯犯了,专替别人干一些脏活,也就是俗称的职业杀手。这五个人身上都背着好几条命案,算是见过血的狠角色,难怪一脸的凶悍相,这次他们出现在云海,也是受了雇主所托,帮忙解决一个人,“事情办的怎么样?”
老大见老三一人回来,便把五连发往箱子上一放,坐下问道。老三拿起一瓶啤酒,昂头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口,才一抹嘴叹道:“唉,别提了,差点事情就办成了,也不知道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恰好躲过去,另一架车里的人成了替死鬼,被我给撞死了。”
说到撞死人这事,他粗犷的脸上见不到一丝不安,根本没把人命放在眼里。“搞砸了?”
老大不由的道:“那你被人发现没有?”
“放心,动手的时候我带了口罩手套,当时附近也没什么人,条子肯定不知道是我干的。”
老三信誓旦旦的说,一边拿起桌上的卤鸡爪,塞进嘴里啃了起来。“没发现就好,本来咱们准备今晚就走,看样子,还得多留几天。”
老大蹙眉道:“咱们既然收了雇主的钱,就得把事情给他办妥才能走。老二,不如这次你去,下手利索点,干掉他以后我们就离开云海。”
“知道。”
说话这人,是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他话极少,一脸的阴霾,哪怕只是跟他对视一眼,也让人感觉无比的压抑。他办事最让老大放心,论心狠手辣,这人绝对是众人中当之无愧最狠的一个。。这家伙就是个天生的杀手,冷血无情,十几年前,他为了偷钱翻墙进到一户人家里,结果却被这家主人给发现了。他当时才十几岁,拿着把尖刀把户主两口子全给捅了,甚至连户主还不到十岁的孩子也不放过,一家三口全死在他手上。老大之所以如此欣赏他,正是因为他骨子里这股狠劲。……天不亮,停在门口那辆奥迪A6就无声无息的驶了出去,等苏嫣然起床,屋里哪还有林荡的影子,打电话也不接,不知在搞什么鬼。这时林荡已经在去宁川的高速路上,他满肚子邪火,黑龙城城主何曾被人如此耍过,不把杜庆昌揪出来揍个半身不遂,他根本咽不下这口气。抵达大发公司门外,天才刚亮,公司大门紧锁着,还没到上班时间。林荡在路边捡了块青砖,在手里掂掂,份量刚好。把这玩意儿拍在杜庆昌脑门上,不知能不能给他长点记性。重新回到车里,两眼紧盯着大发公司的大门,就像一头等待着猎物出现的豹子,蓄势待发。时间一晃过了九点,大门依旧紧闭着,一个上班的人员都没见着。杜庆昌是料到他还会回来找麻烦,为了这点钱,连公司都不开了?这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大发公司再差也有员工数百,说不干就不干了?林荡自然不会知道,这个杜庆昌不但好色还好赌,最近时运不济,把家底子都输得一干二净,外头不止差了苏家货款,还欠了不少高利贷,他不跑迟早要被人干掉。他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蒋氏商会在当地树大根深,势力网盘根错节,它不去招惹别人就算好的了,别人哪敢主动惹它,连那些认钱不认人的高利贷,也不敢去找蒋云天要钱。可林荡不同,区区一个蒋氏商会,敢黑他的钱,照样打的它吐出来!杜庆昌跑了,这笔帐自然要算在为杜庆昌撑腰的蒋氏商会头上。随便找路人打听一下蒋氏商会的地址,发动汽车,径直驶了去。蒋氏商会位于市区南边,临近江边,大楼外墙上仿似蒙着一层金箔,在阳光照耀下,蒋氏两个大字熠熠生辉。俗不可耐!林荡中肯的评价了一句,这位蒋氏当家人的欣赏水平。把车往空地上一停,手持着那块青色大砖头拉开门下了车。顺着台阶而上来到商会大门前,两扇感应门徐徐往两边打开,林荡刚一踏进冷气十足的大厅,立刻就被门边两个佩戴无线耳麦的男子注意到。无论是穿着还是他手里那块青砖,看上去也不像是来办正事的。两个西装革履的安保跨前一步,挡在林荡面前,冷声问:“你是做什么的?”
林荡面对两个比他高出半头的安保,面不改色,直接用手里的家伙做了回答。啪!青砖拍在一人的脑门上,青砖完好,对方却两眼一翻倒在地上。事起突然,谁能想到林荡一句话不说,直接就动手。“头儿快来,大门有人闹事!”
保安对着耳机大声吼道,同时一脚往林荡踹去。能在蒋氏做内保,手上没点功夫怎么行,他们这帮人都是经过严格考核选拔,才被高薪聘用。无论反应速度还是拳脚功夫,都是出类拔萃。这一脚十分用力,而且速度极快,保安仿佛已经看见把人踢飞的画面,就算侥幸夺过,他紧接而来的下一招也能顺势撂倒对方。当他嘴角刚浮现胜利者的微笑,眼前却突然一黑,林荡手里的大青砖已经‘啪’的一下,拍在了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