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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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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死了吗?这是陈潇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生死关头,心中爆发出来的强烈求生欲,让他的头脑恢复了一丝清明。随着视野仅剩的最后光亮,陈潇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医用头灯。陈潇脑海灵光一闪,突发奇想,影子怪物不惧怕外部的光照,如果光照是在它的体内呢?事已至此来不及多想,只能放手进行最后一搏。光触发动,在虫茧闭合的最后一瞬间,陈潇成功地将头灯隔空抓取进虫茧中。而此时虫茧与房间的黑暗融为一体,陈潇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不见。房间瞬间变得空荡冷清,而就在下一秒,原本陈潇消失的地方,绽放出朦胧的光芒,随之照亮了虫茧的轮廓。远远看去,就像一个罩着黑布的灯笼。紧接着虫茧上裂纹横生,一道道光线透过缝隙映射而出。虫茧在拼命挣扎,缝隙的边缘黑气游走,想要缝合所有的裂纹。但这只是垂死挣扎,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深加大,直至虫茧彻底破碎。陈潇的身影重新出现,这一次他猜对了,影子怪物的内部惧怕光照。呼哧……呼哧!差点窒息的他,躺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空气。过了很久,陈潇才挣扎着站起身。此时影子怪物化作的虫茧已经化作了无数的碎片,碎片的中心,是一颗如同弹珠般大小的漆黑晶核。晶核的颜色正在逐渐暗淡,它的“生命”正在消散。晶核在不停地轻微颤动着,就好像是生命终结前的悲鸣。陈潇下意识伸手,想要拾起晶核,却发现晶核处于虚影状态,手掌根本无法触摸。灵光一闪,陈潇想到了“光触”。黑白视界下,无形触手尝试性地抓取了一下,结果竟然真的成功了。在“光触”与晶核接触的一瞬间,陈潇竟然与影子怪物建立一种微妙的心灵感应。他瞬间就读懂了影子怪物的意图,对方想要活命,想要借助陈潇生存下去。影子怪物对着陈潇发出意念申请,那是一种类似于主仆契约的东西。契约一旦签订,影子怪物可以寄生在陈潇身上,继续生存。代价是他将无法反抗陈潇的任何命令,甚至只要陈潇出现意外,影子怪物也会立即跟着死亡。陈潇只是思索了片刻,就同意了契约。他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以后的世界会越来越不平静,甚至生存都会是一件艰难的事情,多个帮手就多一份保障。随着契约的签订,晶核不再继续暗淡,而是化作一股黑气融入进了陈潇的影子中,陈潇的影子一阵蠕动后,随即恢复正常。影子怪物听起来别嘴,为了便于称呼,陈潇顺便为其取了一个新名字,影獠。名字很贴合实际形象,寓意阴影中的獠牙。通过心灵感应,陈潇能够感受到影子怪物的愉悦情绪,显然对于影獠这个名字很满意。此时陈潇的心中也激动不已,影獠绝对是一件大杀器,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陈潇当前的最强杀手锏。试想一下,在他与某个怪物的战斗中,双方僵持不下之时,影獠突然从阴影中钻出来,给予对方致命一击。这绝对不是陈潇异想天开,因为就在不久的将来,影獠的首次出战便救了他一命。而眼下,随着事情的结束,陈潇再也支撑不住早就透支的身体。“嘭”地一声倒在地上,昏睡过去,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放亮。狱警早早来到陈潇的房间,通知了一则消息。“2827,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更换房间。”

陈潇相安无事地度过四晚,监狱内部的人心里清楚,抹杀陈潇不能再指望十三号房的“鬼怪”了。“于警官,我要换到哪里去?”

陈潇并不意外,犯人住单间本来就不符合规矩,既然十三房号的“鬼怪”不灵验了,监狱高层自然不会给他继续住单间的待遇。“上面通知,让你跟新来的犯人一起住。按监狱的规矩,八人一间。快点收拾吧,早饭前争取换过去。”

一直负责看管陈潇的狱警叫于杰,体型瘦弱,戴着一副近视镜,平时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是面对陈潇的时候,他的态度总会客气一些。陈潇的随身物品不多,一套被褥、洗漱用品、一套换洗的衣服、一双鞋子,只用了几分钟就将所有东西都抱在了怀里。穿过牢房两侧的通道,犯人们看到陈潇的身影,纷纷举起拳头,嘴里有节奏的喊着口号。监狱尊重强者,打破“鬼屋”传说的陈潇,无疑是他们眼中的强者。“行了,都老实点!”

见犯人们喊的越来越起劲,于杰这才出声制止,其实他已经给足了陈潇面子,这要是换成其他犯人,于杰根本不会给犯人们起哄的机会。“潇哥!你怎么来了?”

新牢房中,陈潇碰到了熟人。徐辉一如既往的保持着热情,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惊喜。胡三等人都被关在这里,他们一共五个人,大大咧咧地坐在床上。另外有两个正蜷缩在角落的犯人,显然跟他们不是一路的。“2995,是不是又在欺负其他犯人了?”

2995是胡三的编号,于杰看着那两个身形单薄正在瑟瑟发抖的犯人,眉头一皱。胡三神色从容,道:“哪有哪有,我们可是很老实本分的在努力改造,重新做人呢。”

“你们蹲在墙角干嘛,还不赶紧起来,回到床上去。”

徐辉十分机灵,见自家老大被刁难,赶紧出来打圆场。在监狱里,欺压犯人这种事情太常见了,只要不是太过分,狱警一般也不会过多干预。见两个犯人身上没有明显伤痕,于杰也不再追究。“2927以后就住在你们这里了,你们要好好相处。”

于杰先是对胡三说道,而后又转头看向陈潇,“后续有什么需求,只要不违背原则可以随时找我。”

于杰的这句话,让胡三不由眉头一挑。很明显,于杰的话是在给陈潇撑场子。满世界都知道谢远想要弄死陈潇,这小小的狱警为什么会庇护陈潇?难不成陈潇的背后也站着某个大人物?于杰对于陈潇的照顾,完全是个人行为,他只是单纯地敬重陈潇这个人。却不想这一行为,引发了胡三的胡思乱想。这纯粹是胡三多虑了,在他的观念里一切的行为都是权力、利益的驱使。但是他忘了,现实中就是有这样一种人,他们不是大多数,但也不在少数。他们的内心有着自己的坚持,他们坚守心中的原则,不肯轻易向世俗低头。于杰无疑就是这样一种人,迫于生活压力,他不得不执行领导的命令,但他不会做违背自己心中底线的事情。将陈潇关押进十三号房不是他的本意,就算他不去做,也会有其他狱警去做。他不是决策者,也不是不可或缺的执行者。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只能算作是一个见证者。陈潇进入十三号房的命运早已经注定,这与于杰无关,因此更谈不上底线问题。于杰不会主动帮助上层领导谋害犯人,也不会根据自己的喜好打压犯人,纵然他不是绝对的正义,但对于大多数犯人来说,像于杰这样的人已经是难得一见的好狱警了。“潇哥,你喜欢睡上铺还是下铺,随便挑。”

徐辉接过陈潇手中的行李说道。监狱的八人寝共有四张床,分上下铺,一共可以住八个人。“上铺吧,我这人喜欢清静。”

陈潇回道。“潇哥喜欢哪个位置,我叫人收拾。”

陈潇眼睛看向房间,下铺都有被褥,已经住满了人。上铺也已经住三个人,只有靠着门的一侧上铺还空着。“不麻烦了,就空着的那个床铺就行。”

一直没有开口的胡三,此时却出言说道:“上铺太麻烦了,没事还要爬梯子。还是住下铺吧,起夜什么的也方便。”

胡三根本不给陈潇拒绝的机会,转头吩咐道:“强子,把你的床铺收拾出来,给潇哥腾地方,你搬到上面去。”

“三哥……这?”

徐辉总觉得哪里奇怪,但是面对自己的老大,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恩?你潇哥是看下铺满员了,不愿意麻烦咱们,跟你客气呢。你还当真了?”

胡三解释道。“原来是这样啊。”

徐辉瞬间打消疑虑,欣然加入收拾床铺的活动中去。事情真的如此简单吗?陈潇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已敲响警钟。住在下铺,方便的只是起夜吗?解决掉睡梦中的人,好像也很方便。这胡三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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