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陈副将已经率军杀进去了,王烨这句吐槽的话,他压根就没听到。王烨撇了撇嘴,也躲在了镇南军的后面,进了营寨。营寨内此时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无论是山匪还是海盗,在面对着全副武装的镇南军军人面前,根本都不堪一击。此时,躲在房子里的翁阳杰终于彻底失去了镇定,他探出头来一眼就瞄见了躲在不远处的邵高。于是他朝着邵高吼道:“二当家的,我们握手言和吧,先干掉镇南军才是最重要的,咱们的事情稍后再解决行么?”
“你奶奶个锤子的!”
听到这话,邵高直接爆粗口了。这分明就是翁家人先下手的,现在这话说的,好像是他们这边的不是了。不由得,他又想起了自己坎坷的一生。自己本来能够考上举人,甚至可以赴京考个功名出来,然后为官改变自己家族的贫穷境遇。结果就是因为这些门阀,害得他不得不落草为寇!而这个翁家,也是门阀!我上辈子是不是草了门阀家的姥姥,这辈子怎么总是被门阀坑!邵高本来就是个性格刚毅之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一怒之下杀了粤州学政。此时面对着咄咄逼人的翁家,他又岂是随意低头之人!于是,邵高朝着对面喊道:“是你们先下手的,凭什么让我握手言和,我们大当家的到底怎么了,还有你们为什么要算计我们!”
说到这,邵高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说清楚,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厚礼谢特!”
翁阳杰没想到自己已经屈尊和这个卑微的山匪二当家说话了,这个二当家的居然还不知道借驴下坡!气得他直接来了句大不列颠国骂!翁文成见自己二哥气的都说胡话了,赶紧凑到窗户前朝着邵高解释道:“二当家的,你们大当家的是被镇南军给炸死了,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只不过是想占了你们雁荡山山寨,然后找点宝贝而已!”
翁文成这话说出来,翁阳杰眼睛一瞪,正准备开口骂翁文成。然而翁文成却抢先说道:“二当家的,这雁荡山上藏着辽王的宝藏,我们先化干戈为玉帛,等赶走了镇南军,我们再一起找,找到了我们平分如何!”
“我们大当家的死了!”
然而这些山匪却更注意之前这句话。“大当家是被镇南军炸死的!”
“你们听我说,现在不是说你们大当家的事情,咱们说的是宝贝!”
翁文成还想强行去谈判,结果被翁阳杰一把拉了过来,直接一脚踢倒在了地上。翁阳杰气急败坏的骂道:“谁让你说的,你算哪根葱,这辽王的宝藏就算找到了也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去分给他们!”
“对,老大,先杀了他,咱们再想办法!”
鲨鱼举起枪,枪口指着翁文成朝着翁阳杰说道。翁文成吓得赶紧解释道:“二哥,你听我说呀,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只是缓兵之计,我们先用这个当诱饵,等打退了镇南军,我们再反杀他们也不迟啊!”
“他们那九日哥和山匪精锐全都被炸死了,现在这些留守的山匪不过就是一帮老弱病残而已,只要打退了镇南军,这帮山匪又能成什么气色!”
翁阳杰安静的听着翁文成的这番解释,见翁文成解释完了,鲨鱼朝着翁阳杰问道:“老大,杀不杀,来句话!”
“杀你个头!”
翁阳杰现在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朝着鲨鱼就骂道:“现在大敌当前,我们先应付了镇南军这帮乞丐再说!”
闻言,鲨鱼将枪放下,朝着翁文成冷哼一声。翁文成如蒙大赦,赶紧站起来,又跑到了窗户前。这时,外面的喊杀声震耳欲聋,而窗户外,这帮山匪也都一个个的眼眶都红了。这些山匪都看着邵高,其中离邵高最近的那名山匪朝着邵高问道:“二当家的,怎么办!”
“要不咱们和镇南军拼了!”
邵高脸上也满是悲痛之情,毕竟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和费旭尧苦心经营着山寨,要不是费旭尧当年收留他,并且委以重任,他也不会坐上这二当家的位置。缓解了一下心中的愤怒,邵高朝着这帮弟兄们问道:“你们听,仔细听,镇南军杀进来的时候,有没有听到火器的声音?”
这些山匪纷纷摇头道:“没有,他们都是拿着刀和弩箭!”
“红衣大炮可是大乾最珍贵的火炮,如今北方战乱频发,这红衣大炮对付女真都少了,你觉得镇南军为了对付我们,会用红衣大炮?”
邵高继续朝着这些山匪问道。这帮山匪没有回答,但是眼神中却也有了一丝明悟。邵高站起来,此时他不知哪里来了勇气,也不惧怕翁阳杰他们手里的火器了,他大声说道:“从始至终,我们只看到翁家这些人手里拿着火器!”
“而且翁家人从一开始就是利用我们大当家的信任,骗他去对付琼王一家人!”
“要不然大当家的也不会死,镇南军也不会杀上来,真正害死我们大当家的是翁家人,弟兄们,如今大当家的也死了,咱们那么多弟兄也死了,这寨子还能否守住我们不管,但是大当家的仇一定要报!”
这帮山匪也一个个的举起了手里的兵器,大声喊道:“报仇,为九日哥报仇!!!”
他们高喊着报仇的口号,悲愤使得他们也无惧翁家人手里的火器,拿起手里的武器,就朝着翁家人的房子里冲了上去。“你大爷的,你们老大不是我们杀的呀,真的是镇南军和王烨他们呀!”
翁文成见这帮人不要命的冲了上来,赶紧朝着邵高他们解释道。但是邵高却没有再听他们解释。此时,对于邵高来说,谁杀了费旭尧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雁荡山山匪过了今晚就不复存在了。他作为雁荡山山匪的二当家,肯定是活不了了,但是自己和费旭尧经营了这么多年的雁荡山山寨,一朝覆灭,翁家人难辞其咎!所以无论如何,这几个翁家人绝对不能活着离开雁荡山山寨!翁文成还在拼命的解释,结果只感觉到后面有人用力踢了他一脚,他一个前倾,整个人从二楼摔了下来。“抓住他,抓活的!”
邵高吩咐身边的山匪将翁文成按住,一把大刀架在了翁文成的脖子上。看着在地上哀嚎的翁文成,听着四周喊杀声震天,邵高想起了自己远方的父母,还有弟弟和妹妹。喊杀声震耳欲聋,急促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黑夜也即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