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到这个问题墨魇却不愿意回答了，扭过头不再说话，假装熟睡。沧凰嘴角微抽，好拙劣的演技。不过她也算是有了空隙观察四周，以及自身，毫无意外他们没有离开森林，又是在某处不知名的山洞落脚，不过墨魇可不会给她生火取暖。还好她是火属性御灵师，不管天气温度多低她都不会觉得冷，但脖子上的小白团子就不痛了，早就冷得一个劲往她耳后钻。不过也因为它的动作，沧凰注意到了自己身上伤口都不见了，甚至连当初结痂的地方残留也都消失了，恢复了皮肤原本的模样，干净，微红耐看了些。“墨魇？”

“说。”

这声回答有些不耐烦。“我身上的伤口，疤痕呢？”

“没了。”

简单的两个字，有点干脆，不过嘛……沧凰刻意将身上的小白团子转移到了地上，然后挽起衣袖，纤细的手臂有些苍白，但绝对力气不小。“咔嚓咔嚓……”手指上的关节被弄响的声音。“墨魇，我们要不要聊聊人生？”

沧凰问。难得的，墨魇饶有兴趣地睁开眼睛，看着刻意靠近的沧凰，“嗯？”

一个细微的单音节，犹如被抛入池水中的小石头，溅开层层涟漪。“比方说我们聊一下什么叫非礼勿视，之类的。”

虽然沧凰作为一个现代人思想会比较开放，但是也没开放到坦诚相待的地步。“好，你说。”

墨色的眼眸直盯着眼前的人，尽管眼底潜藏无尽的疲乏。“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沧凰自以为“非礼勿视”那个词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但墨魇这一脸茫然是怎么回事？语言差异还是代沟？沧凰努力平心静气，打算再表达得的详细些，“你听好，我还未婚，啊呸！不是，我未嫁，待字闺中，有些时候麻烦你非礼勿视一下，听明白了吗？”

“你是要我负责吗？”

文化差异……文化差异！沧凰努力用这四个字说服自己想躁动的手，但周身的灵力却不受控制的冒出火焰。沧凰离墨魇还算近，浮空而现的火焰距离墨魇近在咫尺，若是放在以往肯定不能伤他分毫，但现在墨魇脸上映出了不自然的苍白。“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要你……你，怎么了？”

沧凰的火焰只出现了片刻，但墨魇的一身墨色竟然瞬间褪去，青丝如霜，眸如皓月，一袭白衣倾城风华，浑身皮肤惨白的吓人，而且还在逐渐透明，仿佛会因此消失。在一边打滚玩耍的光明神雪猫似乎感应到什么，缓缓爬上墨魇的身体，同时雪白的颜色，但墨魇却浅色了些，像是在逐渐虚无。粉嫩柔软的小肉爪按上墨魇的心口，浅薄的白色流光缓缓溢出，似乎是要将它过渡到这人的身体里。但这光芒只流转过几圈就消散了，不，与其说是消散倒不如说四周若有若无的东西吞噬了，那东西在阻止光明神雪猫救这个罪恶之人。“墨魇？”

眼见墨魇的眼帘开始下垂，沧凰慌乱地想扶住这个人，但她的手才碰到他的身体，便被刺骨的寒意惊地缩回手。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记得这个人是什么东西都伤不了的怪物啊，怎么会被她一团小小的灵火变成这般模样？“无事，只是灵力消耗得太多罢了。”

墨魇倒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口气。这话不光是沧凰不信就连趴在他身上的光明神雪猫都不信，执着的小白团子一遍又一遍的运起微弱的灵力，但是每一次都被吞噬地干干净净，可它仍不愿放弃，继续重复着动作。“我说过别骗我！”

沧凰历来讨厌欺骗。不过这次回答她的是一片安静，墨魇沉默了。“你再撑一下，我带你去森林外的小镇里找药师。”

她有骨翼，一路离开森林会快很多，希望墨魇能坚持到她找到药师。墨魇却打断了她的想法，“别胡闹。”

若那些人知道他已经出来了，谁也救不了她。“别胡闹的人是你，你好不容易从棺材里出来，难道还想躺回去？”

或许是因为天生的命格和那名少年的死刺激到了沧凰，她说话的时候情绪波动很大，难得的为他人焦虑。墨魇还是拒绝，“那些药师救不了我。”

不过这个理由沧凰不得不信，是啊，墨魇是不合乎常理的存在，普通的药师怎么能救他？“万一他们有办法呢？”

沧凰说服着墨魇，也同样说服着自己。“你此时的关心……”墨魇话只说了一半，身体便前倾了些，两人的鼻翼只有半寸之距，轻微的薄凉袭上沧凰的心田。安静片刻后，墨魇道出了后半句，“是因为那道契约吗？”

似呢喃的轻问，没了平时的厉声威严。透净的琉璃银眸仿佛下起了大雪，纷飞鹅毛雪花在晶莹里流转，是沧凰此生从未见过的美景，让她忍不住回忆起前世曾听过的一段文艺的句子：天空已经开始下雪了，我可以亲吻你吗？“我……”虽然沧凰只说了一个字，但却不是该回答他的那句话，而是那段记忆深刻的句子，不过幸好她即使反应过来了，堪堪止住接下来要说的话。“不是，我当然不止是因为主仆契约。”

还有利用和她也道不清的情绪。“喵……”一直被忽视的光明神雪猫突然的叫声打断了这段对话，翻滚着自己的小身子，找了最好的角度继续窝在墨魇身上，圆溜溜的小眼睛半眯起，似乎是因为消耗了些灵力有些困了。不过沧凰看到这个小白团子的动作却想嘴抽，这家伙睡觉就睡觉怎么蜷缩成心形，该不会是穿越过来的网红猫吧？这墨魇却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注意着眼前的人，“不是？”

“嗯。”

沧凰重重点头肯定。“那我若要用你的半条命用来疗伤，你可愿意？”

高贵如神抵的俊颜印进沧凰赤红的眼眸，眉眼如画，绝代风华，哪怕是发丝慕雪如同苍老，却也是举世无双，仿若九重天绝世青莲遗落凡尘，玉雕不染世俗浊气，携带一身千年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