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怀疑，墨魇突然现身，一手便抓住了欲偷跑出房间的小白猫。身子突然凌空，光明神雪猫刚想挣扎着逃脱，但嗅到是熟悉的气息，便乖乖地任其拧起。墨魇银眸微眯，暗藏着一丝危险，不自觉的五指有些收紧。“怎么了？”

不知何时沧凰醒了，还走到墨魇身后，双眼朦胧，半醒着，“哦，是它又跑出来了。”

这只小白猫经常半夜跑出来，沧凰已经见怪不怪了。听到身后多出的声音，墨魇立即松开了手，甚至不顾那只小白猫会摔的如何，只顾回头，让身后一身单薄的女子直入眼底。“被吵醒了？”

尽管墨魇刚刚抓猫时并没发出什么声音，但他知道沧凰睡觉时一向警觉，任何细微都会让她惊醒。“没有，是我一直睡不着。”

虽然熄了烛火，幽暗的房间里，墨魇依旧可以看清面前女子脸上露出少有的迷糊，一手揉着视线一直不清的左眼。墨魇揽过沧凰，意图让她回去休息，同时也不忘询问：“在想什么？”

他知道沧凰并不是多愁善感的人，能让她纠结到睡不着的事一般不会是小事。重新坐到床榻上，沧凰拉过被褥，半盖着身躯，虽然她并不觉得冷，但这样却是已经习惯了。“总觉得有些累，但是怎么也睡不着。”

自从她来到异世，或许只有在焚谷的那一年才算是安定的，后来到了南灵，她便一直感觉自己像是在逆风长跑，从未停止。“想安定下来了？”

“不是。”

尽管一路很累，但沧凰从未想过要停下，只是最近想的有些多了。“不过，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御灵大陆，无人能置身事外，一世安定。”

一路走来，沧凰甚至觉得在这里人命似乎还不如那些参天古树，至少它们还可以长存百年万年。意外地，墨魇摇头，否定沧凰的话，“旁人或许不能，但你却可以。”

“嗯？”

沧凰不解。对此，墨魇并不详细解释，只单说了一个东西，能洗练成神的东西，“只要有耀神祈月。”

一世安定，旁人或许不能，但对于极光塔的那些自诩为神的人来说，他们永远只能安定，沧凰身上有一半是降魂的血，只要用耀神祈月，她便能同化成神，进入极光塔的光耀神殿。“耀神祈月？”

沧凰对墨魇所提的东西一无所知，但骨子里似乎有什么，在她提到那四个字时便升起一股异样，似乎是和她有着某种关联的东西。“它，能让你成神。”

墨魇中间有意的停顿，似乎暗藏了什么。成神。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事，但对于沧凰来说却是轻而易举，成为神，拥有漫长寿命，进入极光塔，甚至册封圣女，继位圣尊神王，一世孤立在那冰冷的神殿之中，化作雕像，俯瞰世间万千繁华。“你是说像塔达尔那样吗？”

尽管是敌人，沧凰对这个人形象却很深，“我不认为他是神，更像是僧人，尽管没有那般善良，冠上的神之名更像是枷锁，他不是神，他们也不是。”

虽然未曾见过极光塔更多的“神”，沧凰却一一否定了，她不认为他们是神，不过都是一群带着沉重枷锁的人罢了。墨魇听出了沧凰语气里对神并没有如常人那般向往，“你不想成为神？”

“是不想当个老尼姑。”

沧凰坚持认定那里的人不是神。“那我也不想了。”

墨魇唇角偷笑，不知是因为沧凰不会成神还是说话有趣，竟一时笑出来了声。“咦，那不成你还想过？”

沧凰捕捉到了话里的深意。是否想过沧凰会成神，进入极光塔？墨魇的回答是肯定的，毕竟这是最接近的路，她就可以去往那万丈之高，甚至找到降魂，询问当年的事。“是。”

墨魇没有否认。“尽管世上有一千种上极光塔的方法，但我不会选择最简单的那一种。”

可能相反的她会选择最难的，因为她不想背负着那样的枷锁。“固执。”

只为那个原因而抛弃捷径，旁人或许会认为沧凰是傻，可墨魇却认为是固执，倔强，因为他知道沧凰不想被冠以神之名，是因为璃戈。毕竟当初璃戈曾经爱的降魂正是成了神而抛妻弃女的。“因为我知道，以后的我，会站在神的对立面。”

不论是关于那位圣尊神王还是妖兽一族的事或者其他，沧凰预料，以后她所走的路，应该都会与极光塔为敌。半倚着床栏的女子，墨发倾泄而下，素洁的脸上未施粉黛，却已经是芳华之姿，叶眉英气蓬勃，眼尾高挑，未有笑意，神情沾染上几分严肃。提及那个万人屈膝的字眼，脸上更是未有惧色，猩红的眼瞳虽被暗夜增添的深色，可自带的张狂肆意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这样的容颜收纳进了墨魇的眼眸之中，银色如倾雪而下的琉璃之珠的眸子，忽然寂静，似乎在刻意停下，想要再看清眼前的女子。墨魇盯的太久，让沧凰忍不住怀疑，“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问的同时还不忘用手在脸上摸索，企图寻找到异物。良久，墨魇才回神制止，“没有。”

沧凰尴尬地收回手，小声回应一句，“哦。”

安静片刻后，沧凰想到了什么，“对了，你还需要找什么东西吗？”

如果找齐了，那墨魇就要回去了。“嗯，只剩下梵海国的海之灵了。”

需要找的东西只剩下这一种了。“梵海国？”

沧凰回忆了一下有关梵海国的信息。梵海国与樱罗国同是小国，但若要称樱罗国为花之国，那梵海国则是海之国，因为那个国家存在于一片大海之上。考虑到异世动物奇多，沧凰忍不住问，“梵海国的海里有美人鱼吗？”

突然的不正经，墨魇一时诧异，“美人鱼？怎么会这么问？”

“听说美人鱼貌美如花，想去看看。”

在现代，沧凰也只是听过美人鱼的传说，不知道在梵海国能不能见到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