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凰闻言，诧异回头，“你知道？”
“嗯。”
墨魇点头，随后道，“降魂当年本身就没有依靠什么外物，是依靠自身实力走出的神殿，这件事当年只要在梵海国目睹过他降临之时，都知道的事。”
“不过，后来却都死了，只剩下了两个人，暗之一族的人，那两人是谁暗之族长应该能猜到。”
答案自然是暗之璃戈和暗之夜昼，可为什么会有灭口呢？又为什么会只剩下那两个人呢？“这……为何与老夫得到的消息截然不同？”
暗之青冥满脸惊愕，似乎对此事全然不知。嗯？墨魇微皱了眉头，不过片刻他便思量到了什么，“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了，是有人为了掩盖神王能违背天道走出神殿之事，才刻意大费周章地做到这种地步，独留下的两个人应该是与当时的神王有关。”
“所以那个偷窃之罪也是由此而来吗？”
这是说话的是沧凰，尽管震惊，可她也很快捋清了思路，按照墨魇的话考虑，极光塔既然想掩盖，那必然不光是灭口这么简单，有了璃戈的表面偷盗之物，那当年神王真正走出神殿之法便会被彻底掩盖。可暗之一族会收到错误消息，而知道那件事真相的只有两个人，暗之璃戈绝对不会自揽脏水，所以诬陷她的人是那个一直信任的人——暗之夜昼！难怪，明明在幻境中看两人相处极好，可在原主出生之后却从未见到过这个人，娘亲也未曾在她面前提及，所以他给她令牌，从来都不是因为什么好心，而是愧疚。因为这污名是暗之夜昼亲手为他所维护之人画上去的！一切恍然大悟，暗之青冥也如梦初醒，“这……夜昼是我族嫡系，而璃戈只是旁支，他的话老夫不曾有过怀疑……”“那便多谢族长的除名之恩了，这个家族并不适合她继续呆着，多谢！”
后面两个字，几乎是沧凰硬生生咬出。嫡出庶出，尊卑之别，便将那个女子推向了地狱……所以当初夜昼指责她是祸害璃戈的罪人，那想必便是因梵海国事而起吧，暗之璃戈有孕之身，而那位她的神王之父才会由此出的神殿，夜昼突然背叛的原因，恐怕就是因为她的出现，不过他似乎没有料到，这么大的罪名会是让璃戈落得那般地步。愧疚之下，才有了令牌之恩。“既然事情已经清楚，我不求族长从新在族谱上写上我母亲的名字，只求暗之族长，还她清白。”
她是为洗刷污名而来，并不是再将璃戈带入这黑暗之地。她只求于此，再无其他。“这……”暗之青冥略有犹豫，“这永久只是炙阳帝君一人之言，若他是有心帮你，此时还是等老夫调查清楚再说吧。”
说到底，嫡庶之别在暗之青冥的脑海里已经根深蒂固，即便是炙阳帝君所说，他还是只有半分相信，还有一半却是在怀疑。毕竟神王怎么可能走出神殿呢？这是千百年都不曾有的事，又怎么会碰巧降临在神之降魂身上？话被质疑了，墨魇眉宇间有一丝不悦，可却是慢条斯理地反击，“要证据，族长不妨去往妖兽森林一趟，前些时日的妖尊异象，是来源于当年梵海国的妖王——殇淖，这位妖王，族长你应当是知道的。”
“不错。”
那个妖王但凡是多年以前去过梵海国的人都知道，暗之青冥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后来他突然销声匿迹了，许多人都认为他早已化作白骨，沉尸在深海之底，直到那天的天生异象。沧凰或许不知，但墨魇和暗之青冥却是清楚的，殇淖那位妖王是当年妖尊之首毕姜的继承者，因为他在梵海国，毕姜则下令其他妖尊不得靠近梵海，直接便将整个梵海国划成了他的领域，直到他后来突然消失不见，还有了光之妖尊和木之妖尊。“可这个新晋升的殇淖妖尊与璃戈之事有什么关系？”
暗之青冥想不通。“当年他也在梵海，虽因为藏匿不能亲眼所见，可他终究是梵海国的妖王，海上之事，不论他藏匿到何处，都能察觉。”
墨魇虽不知道殇淖是因何而在极光塔的灭口之中活了下来，可有他这个证人，当年的真相，必然会清楚。“好，老夫必然会去查证，璃戈的清白与否，两位需等待些时日，再次其间，就请二位在我族等待几天。”
纵然是心存怀疑，可暗之青冥终究是改口了，不再张口闭口的罪人相称了。尽管沧凰对于这个家族已经是万分讨厌，可现在的情况却是让她不得不停留，“也好，但也请族长大人查证之时，莫要再侧重于嫡出庶出之别。”
后面的话，沧凰说的颇重，大有警告之意。暗之青冥脸色当即便露出了铁青之色，“放肆……罢了，老夫不同小辈计较，来人，带两位客人去客房。”
“等等。”
出声阻止的是墨魇，“暗之族长，极光塔之事还请多多考虑，能走出神殿的神王，降魂尚且有竺清涧遏制，可现在的那个塔达尔，敢明目张胆地来暗之一族，恐怕长老阁已废。”
“之后大陆会如何，各方势力又会如何，暗之一族作为家族势力之首，当慎重。”
这等事，墨魇作为炙阳帝君本不该参与，可若是极光塔引起什么大事，被牵连的可不止是一城一国那么简单。“炙阳帝君之意，老夫却有考虑过，可暗之一族只能避世。”
提及到此，暗之青冥语气里多出几分无奈。“呵。”
墨魇此番冷笑没有什么嘲讽之意，也未有贬低，只是平淡，“也难怪了，即便是少不知事的苍夙都愿废除灵脉，舍弃灵力的离开家族。”
有些时候，这些迂腐的老头们都还不及一个孩子看得清楚。是的，在墨魇眼里，暗之苍夙只是如同一个孩子，不过在听到他自愿离开家族之时，墨魇心底的想法有了些许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