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薇表情愈发哀戚:“我只是受邀来参加秦老先生的寿宴,你看不惯我可以直说,何必借着身份在大门口欺辱我,当你是秦家的少夫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晏明薇狼狈地捂着胸口,好半天,才有个好心的大叔脱下外套替她披在肩膀上。“秦家的少夫人?就是那个代替晏宝珠嫁进来的乡下小村姑?”
“乡下长大的就是眼皮子浅,竟然在这种日子找事,真是丢人!”
周围人七嘴八舌地小声议论起来,晏明薇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她就是故意要在这种场合让那个臭丫头名声扫地、被秦家人厌弃,也不枉她狠心牺牲自己的形象演了这出戏。只是可恨那个齐宗邈,说好了绝不会让她吃亏,她走光的时候居然就那么站在旁边看着,害她白白让人占了便宜!看着晏明薇自导自演,独角戏演得不亦乐乎,晏寒夕都叹为观止。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这个姐姐还真是豁得出去。“怎么回事?”
男人略低沉的声音传来。一见来人,晏明薇眼中瞬间泪水氤氲,大颗的泪珠瞬间滚落下来。“秦少……”声音娇弱婉转,楚楚可怜。齐宗邈微笑着站在一旁,完全一副看戏的姿态。晏寒夕被她这副样子雷得鸡皮疙瘩直冒,一个箭步冲到秦焱身旁,拽了拽他的衣袖:“早知道我就和你一起过来了,省得碰上这种倒胃口的人。”
姿态亲昵,旁若无人。秦焱看着她今天不容往日的造型,眸光微暗。他一直知道她很漂亮,却没想到盛装之下,居然耀眼得让人移不开视线。早知道就不该让她穿这件衣服出来了。不少人以前并没有见过这位秦家太子爷的真面目,脑中的印象仍然是传闻中病弱不堪、足不出户的病秧子,此时见到气场迫人的俊美男人,都不禁面露惊讶之色。这位秦家继承人竟然长得这般出众,和他身旁那个小姑娘简直像是一对画里的人。“明薇好歹也是秦家请的客人,秦少放任一个野丫头随意侮辱她,难道是没把我们这些宾客放在眼里吗?”
宋凝雪嫉恨地看向晏寒夕。反正已经撕破了脸,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不管晏明薇是真摔还是假摔,她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想给这个村姑一个教训!“少夫人可是秦少的心尖宠,你们这样岂不是让秦少难做吗?”
齐宗邈唇角微弯,明面上劝解,实际却是在拱火。晏明薇仍然坐在地上,就是不起来,眼角通红、梨花带雨,让男人一见就忍不住心生怜惜。不明情况的宾客们都忍不住怜悯起她来。要是秦家今天不给出个说法,恐怕以后就要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了。晏寒夕有点懊恼自己没能提前阻止晏明薇的阴谋,饶是她心思单纯,此时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她有点担忧地抬头看向秦焱。秦焱对上齐宗邈看热闹的视线,嘴角轻勾,笑意却不达眼底。“怎么这样失礼,来人,扶晏女士到休息室去换件衣服。”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女佣走上去礼貌却强硬地将晏明薇扶了起来。晏明薇还想拒绝,却被半拖着往休息室带去:“晏小姐,这边请。”
姿态强势,偏生态度恭敬有礼,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主角离场了,这出戏也唱不下去了。“秦少这是要强行封口啊。”
齐宗邈似笑非笑。秦焱神色坦然,反唇相讥:“齐总一天到晚倒是闲得很,女伴摔倒非但不急着扶,反而在一旁看热闹,可真是……怜香惜玉啊。”
一句话,意有所指,周围人看齐宗邈的视线都有些古怪起来。晏明薇可是和他一起来的,听说齐家这位手段可一向不怎么光彩,难道这事是他故意搞出来陷害秦家的?齐宗邈的脸色难看了起来。秦焱不再理会他,转而朝围观的宾客微微颔首:“一点小插曲,各位请进。”
礼貌疏离,进退有度。等人都走了,晏寒夕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我也没想到她会豁出去当众做出这种事来,没给你惹麻烦吧?”
秦焱已经习惯了她动不动就抱自己的胳膊,从善如流地带着她往宴会厅里面走:“这点微末手段,还不值得我看在眼里。”
末了,他又转头问晏寒夕:“怎么不等我一起进来?”
“我又不是没来过老宅,没必要还让你出来接嘛。”
晏寒夕满不在乎,一边走一边碎碎念:“你知道吗,今天上午我去给苑家看了风水,本来以为是有人针对这家人,却没想到是苑子宁自导自演。”
这件事晏寒夕没有告诉秦思翊,他那个大嘴巴一旦知道了,肯定忍不住要去质问苑子宁,现在见到秦焱,她的倾诉欲就止不住了。“但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她费心布置了这样一个局,为什么还要通过秦思翊请我去化解,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晏寒夕只会替人化灾解难,至于豪门中的这些弯弯绕绕,她却十分懵懂。秦焱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停下脚步:“你说是苑子宁主动找你上门?”
“对啊。”
晏寒夕点了点头。自己做了个局,却又找人化解,像是在……试探。难道小丫头已经被人盯上了?片刻之间,秦焱脑海中闪过无数思绪。“有什么问题吗?”
晏寒夕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可具体是为什么她却说不清,见秦焱神情严肃,她也有些紧张了起来。“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再贸然出手。”
秦焱面色平静,带着晏寒夕走进宴会厅大门。秦永超站在门口,伸手拦住了两人。“秦焱,不知道你这个小妻子准备了什么寿礼给老爷子啊?”
他带着几个佣人站在门口,故意将刚收的几个礼盒打开,各种名贵古玩字画琳琅满目,看向两人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身为老爷子的长孙媳妇,如果送的礼太轻了,岂不是显得没有孝心吗,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