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酒杯,老院长看他二人一眼,然后便说道:“给你们说这件事呐,也不是向你们炫耀什么,表明我这人有多好,而是这件事…”话说到这,老院长略微停顿下,吴文正看他轻皱起眉头,似是在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去表达。很快,老院长却是忽然这样拍腿叹道:“好了,不去说它了,咱们接着喝酒!”
吴文正端起酒杯,定睛看了看这老田,待一同将这杯酒饮下后,便开玩笑似的随口问了句:“怎么,老田,你是不是对当年的事感到有点后悔了?”
老院长一顿,立马直眼望过来,然后看了老高一眼,随即笑道:“吴兄弟,看你说的啥话,我给你说,只要是我老田做过的事,不论对错,就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吴文正不可置否笑笑,对于他说的这番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吴文正稍一拿心感触,便立马有了答案,于是便在心中忍不住这样叹道:“都说人心会变,有些人当年忠肝义胆,正直无比,可一旦换了环境,往往都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究其缘由,这问题到底是出在人身上,还是环境上呢?”
吴文正想了想,一时也很难找出个答案来,所以以己度人,他现在反而有点看不上这老田了,在他看来,做人,善变可以,但那也只能是体现在做事上,像其他比如骨子里一些令人称道的东西,哪怕是沧桑巨变,泰山压顶,都不可随意去改变它,如果做人连这点都做不到,说实话,就品行而言,这人真不怎么地。吴文正所说的骨子里令人称道的东西,无疑指的是那些好的品质,还有执着守护的信念,刚才,他之所以那样评价老田,说他老田自打给战友挡子弹的那一刻起,就是我吴文正的朋友了,他说这话,其实就是看中老田这种奋不顾身的守护精神,而不是想着交他这个朋友,寄希望他以后能为自己挡什么子弹,不然的话,他吴文正接人待物,岂不是太投机性了嘛,这显然不符合他的品行。至此,酒喝到这,吴文正便忽然少了几分的兴致,话说,他也不是那种过于苛刻之人,如果是朋友,不用说,一些事,说说笑笑也就那么过去了,可眼前这老田,交情显然还未达到这种程度。“吴兄弟,你怎么不吭声了?”
见吴文正闭口不言,老院长便笑呵呵的问了他一声。吴文正嘴角含笑,端起酒杯,说:“来,咱们接着喝!”
“来,喝!”
老院长应声,跟着喊了一句。待这杯酒饮下,吴文正在放下酒杯的同时,又定睛看了看这老田,然后视线收回,忍不住轻声笑笑,心说:“算了,既然是自己一开始就认准的人,那就不要因为一点点相不中而去否决他,这用人嘛,又不跟交朋友一样,只要他能恪守本分,对他身边的人没什么坏心思,这些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管那么多干什么。”
其实,吴文正想用老田这个人,主要原因还是来自李静那边,考虑到他和静儿是同乡,将来若是静儿一家到了他那,有这么个人在身边,彼此也会感到亲切些,再者,他还有一个更大的打算,那就是想要入股这家医院,之后如果他走了,离开了这,股份就转给他妈,静儿的母亲,这样做,说他报恩也好,说他尽孝也罢,可对吴文正而言,他其实想要的就是一点点的心安,不能看着身边的人受苦。“这一生,我执着于变强,再变强,并不是为了向世人证明我吴文正有多强大,有多富裕,有多厉害,而是为了让身边的人都能好好的,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反正这一执念,到死都不会去改变!!”
世人多为己考虑,试问,又有几人能像吴文正这样,这么的“傻”?都说“士为知己者死”,对吴文正而言,这个“知己”不是别的,就是他身边的爱人,亲人和真心待他的朋友,谁要是伤害了他们,甭管你是哪路神仙,他也要上门将债讨回来,就像当年在华尔街,为了峰子,他单枪匹马,一连挑了几个家族一样。推杯换盏,说说笑笑,时间在不知不觉中便很快过去,待三人一同又举杯将酒饮下之后,吴文正忽然开口说:“老田,老高,你俩先喝着,我去趟洗手间。”
摇摇晃晃起身,老高一见他这副模样,便赶紧起身欲去扶他,说:“吴兄弟,你这,没事吧?要不,我扶你过去吧?”
喝这点酒,我还要人扶吗?吴文正笑笑:“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对了,你们家洗手间在哪?”
老高:“哦,就在院子的东北角。”
“行,你们接着喝!”
吴文正离开桌子,转身便向着门外走去。“吴兄弟,你快点啊,我们等着你!”
老田喝的一张老脸红扑扑的,笑呵呵的冲吴文正吆喝了一句。吴文正扭脸笑笑,便径直走了出去。“来,老高,咱们接着喝!”
来到院中,吴文正一眼就瞅见了老高家的那个小姑娘,她正在院中独自玩耍呢,吴文正走上前去,笑着搭讪道:“小姑娘,自个在这玩呢?”
小姑娘转身看向他,问道:“叔叔,你怎么出来了?”
“哦,叔叔出来是…”吴文正说到这,稍稍停顿下,伸手便又从怀中摸出一沓钞票来,递向小姑娘,说:“小妹妹,麻烦你再帮我们买几箱酒来,这样,等你回来,叔叔陪你玩怎么样?”
小姑娘将钞票接过,然后打眼朝堂屋方向看了看,这才点头道:“行,我这就出去给你们买去,你在这先等着。”
吴文正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去吧。”
小姑娘看了看他,扭脸就要喊她妈,“妈——”“嘘——”吴文正连忙叫住了她,说:“别叫了,晚会我给你妈说,快去吧!”
“那我去了啊!”
小姑娘应了一声,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吴文正眼望着她离开,止不住立在原地笑笑,然后扭脸四下看了看,便先是向着老高家的厨房走去,然后才去了洗手间……很快,吴文正去而复返,老田一见他回来,便立马叫了他一声:“吴兄弟,划拳你会不会?来来,咱快接着喝酒。”
吴文正笑笑,说:“老田,不是有老高在陪你吗?怎么又叫上我了?”
来到跟前,坐下,吴文正看了看他俩,见二人已喝的面红耳赤,差不多有了三分醉意,便伸手拿起酒瓶,给自己满上,说:“来,我陪你!”
“这老高,他不能喝酒。”
老田有些不尽兴的道:“也只有你吴兄弟能陪我!”
“来!”
吴文正略跟他碰下杯,却又接着说:“咱俩划拳可以,不过输了,光喝酒可不行,要不这样,咱再添个彩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