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医生将一根长达十多公分的银针完全插入一个人脑袋中时,都会不自觉的皱起眉头。老者插下一根银针,动作并没有停,继续取出银针,分别插在老头的头维穴,正营穴,百会穴三个地方。一连四根银针,全都扎在老头的身体里,可老头还是没有一点反应。老者眉头皱的有些更厉害了,他行医数十年,见过的昏厥症状也不少,可从没有人像现在这样,看不出一点倪端。正在这时,一道声音从人群中响起,传到老者耳中。“你取穴神庭,头维,正营,百汇,无非就是想刺激他的脑神经,使他从昏厥中醒来,但现在此人,明显是假死状态,哪怕你用旋针刺激,他都不会有一点反应。”
老者回头一看,就见一名穿着白背心,骚粉沙滩裤的青年,拎着一个袋子,站在旁边款款而谈。“你如何知道他是假死状态?”
老者疑惑一声,并没有说出什么不懂不要乱说之类的话,若不懂的人,连自己刚刚扎入银针的四个穴位都说不出来。“能明显看到,你只查探了他的脉搏和瞳孔,却忘了中医有牵一发而动全身之说,他瞳孔聚凝,缺血,这是昏迷的基本特征,你的思维被局限住,认为这是他昏迷的原因,可你没仔细观察他的手指,同样发白,血脉不顺,这种情况下,更大的可能是大脑缺氧,使神经陷入假死状态。”
老者听到林浩然的话后,脸色有明显的不好看。他不是因为被一个晚辈用这样的语气教育,而是对方的说法,代表着,现在躺在地上的这名伤患,情况非常糟糕!“打120,必须抓紧送到医院救治!”
老者当场拿出手机,就要拨号。林浩然摇了摇头,“来不及了,救护车赶到这里,最少需要二十分钟的时间,这二十分钟,足以要他的命,他气血不顺,倒逆上涌,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在救护车来之前,就脑溢血死亡。”
“那又怎么样!难道要看着他死么!”
老者神态焦急。“谁说要看着他死了?”
林浩然反问一声,他走到老者身前,随手从对方的针包里抽出两根银针,单手闪电般的落下,老者只见一道寒芒在自己眼前闪过,就发现面前这个青年,已经将银针插到病患的身体当中。快,准!这是老者脑海中第一时间冒出的想法,他不由得多看了萧阳两眼,如此年纪,就有这般下针手法,对穴位的辨识程度,已经达到了及其高深的地步!林浩然一边做着动作,一边说道:“这种假死状态,昏迷时,可取合谷、人中、百会、少商四穴,尽量让空气流通,先针合谷、人中二穴,捻转加提插,加强刺激,不留针。随后再针刺百会、少商,轻度捻转,得气后留针,间歇运针,方能使患者清醒。”
林浩然又取两针,朝患者身上扎去,“但现在情况,要取百会、内关、神关、足二里四穴,上穴均用毫针捻转补法施治,让患者保持平躺,可意守丹田,自然呼吸。针入穴后,根据患者心跳频率,选择性下针,如此便好。”
林浩然话音刚落,就听那昏迷不醒的老头发出一道绵长的呼声。“醒了!”
围观人群中,响起一道欣喜的声音,他们看到,患者睁开了眼睛。林浩然起身,微微一笑,“你做中医,针法不错,只是思维太过死板,难成大器,针法,是人研究出来的,也要由人去改变。”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林浩然扭头离去,不做丝毫逗留。老者看着林浩然的背影,口中喃喃着林浩然刚刚所说的话,“针法,是人研究出来的,也要由人去改变”“老师,老师。”
正在这时,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快步跑到人群中。“毛毛躁躁,大呼叫,成何体统?”
老者不满的看了两个年轻人一眼,训斥道。一男一女低下头,“老师,刚刚银川省医学会的会长又给我打电话了,想托我问下你有没有时间。”
“我不是都拒绝过几次了么?”
老者有些不耐道。作为华夏顶尖的中医学家,不知多少学会,想请他参加一次论坛讲座,但他从来都没有答应过任何人,也没给过任何人好脸色看。“是,不过对方说,这次有很多医学界的新秀,都希望见您一面。”
“新秀?”
老者突然想到,刚刚那个年轻人。“行,那就应了他吧。”
老者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期待,和刚刚那个年轻人的再次见面,刚刚听那年轻人一席话,老者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那在医学之道上,束缚自己十多年的瓶颈,好像突然松动了。林浩然走出商场,摇了摇头,“哎,爱学中医的年轻人越来越少,老一辈的思想又根深蒂固,看来是时候,做一场改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