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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麻烦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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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后,云良城郊外的一个客栈里,一身粗麻布的妇人正在后院浆洗床单等物。前面的跑堂小二小跑过来喊她:“李妈妈,前面有贵人寻你呢。”

“贵人?什么贵人会寻我这个老妈子,小哥不要寻我这个老婆子开心。”

显然这个李妈妈并不相信会有人找自己,只当是小二在找自己打趣。“你这个妈妈可真是,我前台那么忙,大老远跑后面来找你打趣呢,快收拾一下去见客人吧。”

小二把白巾往肩上一搭,又去前面招呼客人去了。李妈妈擦了擦手,小心翼翼的往前厅去。此时正值傍晚客人入住最多最忙的时候,小二和客栈老板热情地招呼着客人们住店和用餐。一见到她走进去,两个衣着光鲜的小小姐还有一个俊朗的小哥,对着她招了招手。来人正是苏绒苏洁姐妹俩和唐青风。“问三位贵人好,不知可是你们找我?”

这个李妈妈行了个礼道。这个李妈妈上一世苏绒是见过的,所以一开始也是她先将人认出来:“您是汶隆元年离开苏府就一直在这个客栈做工吗?”

李妈妈震惊得睁大眼:“敢问三位贵人如何知道的,我确实是汶隆元年被苏府驱赶出来的。现在是个没人要的孤老婆子罢了,都幸得这家客栈老板收留我不至于冻死饿死。”

苏绒从凳子上蹦下去,伸手牵住她的手道:“李妈妈,我们是苏府的姑娘,您受苦了。我祖母她是被奸人蒙蔽了,她一直以为您是出府颐养天年去了。”

听到苏老太太,这位李妈妈有些忍不住红了眼眶,似是在问苏绒等人,又似在喃喃自语道:“老太太还记得我吗,当年我真的没有偷东西,她现在相信我了吗?”

“李妈妈,我们此次来就是要帮您洗刷冤屈,现在我和我姐姐接您回去,但是您要先帮我演一场戏。”

近几日云春庆过得简直舒坦极了,她看着于漫歆每次匆匆请安就离开,越发得意得狠,终于压住了自己这个妯娌一次。这日苏绒催着苏洁配出了一些安人心神的香料,自己则带着丫鬟们一起动手绣百福纹路的香囊,把这些香料装进去。赶制完毕,苏绒和苏洁相携着送去荣德堂。苏老太太最近看两个孙女顺眼的很,苏绒的小嘴又和抹了蜜一样的,逗得苏老太太笑得前仰后合。“哎呀你这个小绒儿啊,真是机灵的很,祖母真想把你留在身边不要去山上学劳什子本事啊!”

苏老太太拍拍苏绒的小脑袋。苏绒乖巧地道:“孙女也是想,既然是祖父愿意让孙女学的,定是有他老人家的用意。祖母,孙女过不了几天就要去山上了,您会想绒儿吗?”

“想想想,自然是想的,祖母已经安排青螺去给你们准备了几匣子的燕窝,到那儿比不得家里,什么都有。你身子还小又要学本事,祖母怕你身体吃不消,这些补品一定要按时吃。”

苏老太太碎碎叨叨的说了很多,苏绒心里暖洋洋的。这一世自己用诚心对祖母,也得到了上一世体会不到的祖母的宠爱。这时候外面丫鬟来传话说午饭送到了,老太太开心得拉着苏绒姐妹两人留在荣德堂用饭。“但是祖母,送饭丫鬟不知道我和姐姐来了您这里,一定是把饭已经送到玉清院了,我们不回去吃不就浪费了。”

苏老太太吩咐道:“那好办,青螺,传话把玉清院的饭菜都送到荣德堂来。”

自己的祖母还真是信任这个青螺,身边几乎只有她一位得用的丫鬟。苏绒对着舒鱼使了个颜色,舒鱼赶忙跟着出去了。被青螺派去取饭菜的下人丁香见舒鱼跟上来了,想快走几步去把玉清院的饭菜倒掉。但等她到了玉清院的门口才发现她根本进不去,直到舒鱼赶上来了,下人才放她们俩一起进去。于漫歆知到自己这个妯娌行事小气,就多派了从京城带回的婆子丫鬟去伺候自己的两个女儿。苏绒苏洁姐妹两个平时手里银钱也较多,舒月舒鱼早就把玉清院几个新来的仆妇下人收买了。舒鱼一路上死死抓着装饭的匣子,丁香一路上假装摔倒、崴脚,都没能把那个匣子碰翻。等两人把饭菜安全的送到了荣德堂,打开取出那一盘盘又糊又臭的饭菜时,丁香被青螺的眼睛瞪得冷汗直流。苏老太太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苏绒却说道:“这都是什么东西?不是说让你们端饭菜来吗?”

青螺赶忙说道:“说得就是呢,赶紧把这些撤下去,别扰了咱们老太太和两位小姐吃饭。”

苏绒又接着说道:“是啊,这府里厨房端来的饭菜不是从来都是喂狗的吗,舒鱼,我是让你去把娘亲每日给我们准备的饭菜端来。”

苏老太太气得一拍桌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府里的饭菜到了两个孩子那里就是这个样子,为什么还要我大媳妇儿自己准备饭菜?”

青螺暗自运了一口气道:“老太太您消消火,先和两个小小姐用餐。许是今日厨房婆子送菜的时候端错了,待奴婢去查了,尽快给您回话儿。”

苏绒今日既然下定决心撕开这面上的和平了,自然不会就此放过。待青螺走出去了,苏绒撒撒娇说道:“祖母,今日府里的饭菜绒儿吃不下了,不如用绒儿的私房银子请姐姐和祖母出去吃饭吧。”

“外面的饭菜哪有府里的精细,不过今日之事祖母总要给你们一个交代。祖母就当补偿你,今日带你出去吃饭。”

苏老太太其实很久没有出去酒楼里吃饭了,但今日苏绒提出来了,她也不好拒绝。看着这一桌子饭菜确实没有胃口了。“但说好了,出去吃饭要是祖母出银子,你那点银子,自己留着买点女儿家喜欢的东西吧,祖母年纪大了用银子的地方少。青螺,去我私库里取点银子来。”

“祖母您忘了,青螺姑娘去查事情了。”

苏绒摇摇苏老太太的胳膊撒娇道。“瞧我这脑袋,走,跟着祖母去取银子,咱们祖孙三个出去吃饭。”

按照往常青螺必定是时时守在老太太身边的,但是今天的事情她需要安排一个人顶锅背罪,所以必须要自己亲自去,这就给了苏绒一点机会让苏老太太亲自去私库看看自己的银子。待到苏老太太打开自己装银子银票的小匣子,里面一排排的银锭子排得整整齐齐。青螺能在老太太身边多年,自然是不会犯这种明面上的错误。这个小匣子的钥匙她和苏老太太都有,这一颗颗银锭子她是肯定不会动的,要动,只能是那一张张银票了。这时候苏绒年龄小的优势又显示出来了,她伸出小手道:“祖母,我想看看,从前没见过这么多银票呢!”

苏老太太抱她起来,让她可以看得清楚。前面是几张正儿八经的一百两银票,苏绒伸手一张张翻动着,后面居然都是一些画出来的银票,不仔细看只当那是真的银票,也是黑字红章。苏绒都看见了,她相信苏老太太也发现了。现在苏老太太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取了几个银锭子就带苏绒和苏洁乘坐马车出门了。大周王朝虽然不足百年,但是开国皇帝后的两任皇帝励精图治,国家经济繁荣,这个边远的云良小县城也是一片安居乐业,百姓的收成交够税钱,自己一家老小吃饱饭,年底还能有所剩余。耳七街顾名思义就是老百姓们茶余饭后酒楼茶馆聚集的地方,县里的人听听说书先生的神话故事和各路新闻,也算是对县外世界了解的主要渠道了。苏府老太太出门吃饭,定是要去最大的酒楼。这耳七街最大的酒楼“城春”二楼雅阁,苏老太太直接定下来一个大的包间。楼下先生的讲书,和客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喝彩或是讨论声,全部被关在了门外。苏老太太点了几个府里厨子做的不精的菜,和几个店家的特色菜,剩下接下来又让苏绒姐妹两个点了自己喜欢的。一盘盘美味珍馐被端上来,摆了满满一桌子。祖孙三人这才好不容易吃上了午饭。饭后苏绒站在窗前,俯身看着窗外,问苏老太太道:“祖母,昭姐姐说我们苏家是做糕点起家的,我们一会回家之前去自己家铺子看看行吗?”

苏家点心铺一直是苏老太太的骄傲,她甚至把这做为了自己的私产亲自管理,没有放到公中。待祖孙三人到了苏家糕点铺附近,坐在马车里都听得见外面有人吵吵嚷嚷的声音,苏老太太听得眉头突突直跳。今日事情有点多,不会还是和自己有关系吧。果然,就听外面有人喊道:“就是你苏家再一手遮天,我手里可是有你们家的契子,就是豁出去我这条命,告到京城去我也是不怕的,是不是啊哥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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