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薄砚。他又回来了。陆召有些惊讶。薄砚已经撑着伞,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李余商看到他的时候,人都傻了,看了眼陆召,再看一眼他。律神!陆召跟律神真的?薄砚转眼间,就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律神。”
李余商打了个招呼,只觉得,强大的压迫力迎面袭来,识趣的往后退了一步。薄砚没有看他,像是没听到他的声音,只是看着陆召,黑色的伞,撑在了她的头顶,薄唇轻启:“走吧!”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凉。陆召对着他笑笑:“不用麻烦你了,我朋友送我回去就行。”
薄砚黑沉的眸,越发的深邃冷寒,道:“爷爷让我带你回家。”
陆召:“你那个重要的会?”
薄砚神色有瞬间的凝滞,道:“推了。”
陆召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的看向李余商:“那我跟他走了,你也早点回家,谢谢你啊!”
“好。”
李余商心里十分怪异。“那李余商,下个月节目里见!”
陆召对着他挥了挥手,小跑着追上了薄砚,跟着他上了车。李余商一脑门黑线:……卧艹!律神他私下里,这么冷酷,不近人情的吗?他刚刚打招呼,他都不带搭理人的。陆召上了车。薄砚就递给她一条毛毯。陆召怕把车弄湿,尽可能的缩在角落里,拿着毛毯,询问他:“薄砚,你有没有备用的衣服,你借我一件行吗?”
她现在,浑身湿透,衣服就这么贴在身上,实在是难受的不行。反正车都上了,也不在乎跟他借件衣服了。薄砚眸色一沉, 道:“陈北。”
陈北就下了车,很快就拿了一个精致的礼盒过来,递给了陆召。他给薄总准备衣服的时候,会黑白衬衫各准备一件,今天他穿了白衬衫,剩下了黑衬衫。陆召拿着盒子的时候,就只有一个感觉,贵。她有点儿不敢穿。她知道薄砚这人有洁癖,她穿了之后的衣服,他肯定不会再要。她又不是那种只会拿别人好处的人,她得买件新的还给人家,可她怕自己买不起!“你换吧。”
薄砚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里,冷沉,又性感,尾音像是带着钩子。陆召一句我不要了哽在了喉间。他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陈北给他撑着伞。陆召现在,是骑虎难下,要哭了。不换吧,刚刚是她开口找人要的。外头下着雨,人家都出去等着了。换了吧!贵啊!最后。她一咬牙。还是换了!他的衬衫,很大。她穿着,遮到了膝盖上头,跟裙子似的。质地很是柔软,材质看起来就很奢侈,穿起来是真的舒服。“薄砚,我好了!”
陆召打开了车窗。薄砚上车。陆召看着他:“谢谢你啊!”
薄砚微微颔首,没有说话,只是从一边拿起了一个小型的医药箱,看着她:“手给我。”
陆召的手,下意识的就攥了一下。这一攥,疼的她小脸皱成了一团,轻微的倒抽气声,在安静的车厢里,很清晰的响起。薄砚眉心微蹙,道:“我看看。”
陆召这才把手伸了过去:“麻烦你了。”
薄砚突然问:“你对他也这么客气吗?”
陆召愣了一下。谁啊?薄砚这句话之后,已经握住了她的手,借着光,能清楚的看到,她的掌心里,有细碎的玻璃渣。她掌心的肌肤,细腻如羊脂玉一般,点点的殷红,显得格外刺眼。陆召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问他:“你是说司烬吗?”
对。她得提。还得多多提一下。不然的话,显得她心虚。薄砚要是猜出来她知道他的秘密,她觉得她可能会有危险。薄砚手下的动作,凝滞了片刻,眸色变得越发深沉了起来。“他太烦人了,我才不会对他客气,客气要对值得尊重的人。”
陆召观察着他的反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啥都不知道的普通人。她回答了。薄砚却不说话了。气氛就尴尬了。陆召:……她!就!不!该!跟!他!说!话!车厢里。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安静。直到薄砚将她的伤口包扎好。陆召才道:“谢谢。”
“下次小心点。”
薄砚终于又说了一句话。“知道了。”
陆召心道,让惜字如金的万年冰山,说一句话,真是太不容易了。车子。朝着安平街的方向过去。等到薄家的时候。陆召已经睡着了。薄砚看过去。她身上盖着的薄毯,滑落到了胸前,压着黑色的衬衫,恰好能看到她玲珑的曲线。衬衫的扣子,她只扣到了倒数第二粒,微微敞开的领口,精致的锁骨,美好的天鹅颈,黑白颜色的对比,视觉冲击力极强。他眼神有瞬间的炽热,蓦地就想到了上次。他把她从医院,抱着回了家。那柔软的触感,香甜的味道。可下一刻,那一抹旖旎跟悸动,又快速的褪去。呵!她是来找司烬的。又不是来找他的!“陆召。”
他开口喊她。陆召睡的迷迷糊糊的,半睁着眼睛,感觉到一股子冷气儿迎面扑来的时候,蓦地清醒了:“到家了?”
薄砚道:“下车。”
陆召看着他:“薄砚,我这样下去,让爷爷看到不太礼貌吧!”
完了。她本来还想着,走路上看到服装店,下去买身衣服来着。谁知道睡着了。一路睡到了家!“陆召,你别忘了,我们是夫妻。”
薄砚提醒。“对哦,我们是夫妻。”
陆召点了点头。薄砚眼底的冷色,散了几分。她又接着道:“差点忘了,签了协议陪你演戏的。”
薄砚:……毫不犹豫的开车门。下车。陆召喊他:“你等下我!”
薄砚已经走了。陆召看着他的背影:……生气了?这种闷葫芦最讨厌了,就冷着一张脸,也没什么表情变化,你都不知道他是开心,是难过,还是生气!陈北把一件西装外套给她:“陆小姐。”
陆召接过外套披在身上,一股冷冽的松香味扑鼻而来,是薄砚身上的味道,是他的西装。她再看过去,只穿了一件白衬衫的男人,此刻停了下来,在回头看她。 她赶紧追了上去。两人一起进家门的时候。薄老开心的合不拢嘴,陪着他们俩吃了宵夜,就赶紧催着他们回房休息。他们是夫妻,就一间房。陆召本来是要睡地上打地铺。薄砚先打了地铺。她就睡床上了。不过刚刚熄了灯。她就听到,门口有蹑手蹑脚的脚步声响起,在门口的地方,停下了。她看向薄砚,压低了声音:“谁啊!”
薄砚道:“爷爷。”
“爷爷他要做什么?”
陆召下了床,距离更近些,也好说话。“咱们是夫妻,他要听咱们有没有做该做的事。”
薄砚蓦地睁开了一双深邃如寒潭般的眸。“那我现在该做什么?”
陆召觉得,自己拿了钱,签了约,就要好好的做好自己的本分。“叫。”
薄砚声线喑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