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心神不宁的转身就跑。拿奶茶进来的易雪菲,都来不及放下奶茶,赶紧拦住了她:“陆老师,您要去哪里?没戴面具不能出去,会被人认出来的。”
这休息室,什么都有的,化妆间,休息室,卫生间都有,一般情况下,是不需要出去的。陆召停下来的时候,人也跟着冷静了下来,看着她问:“律神在哪里你知道吗?我听说他受了伤,我想去看望一下。”
她跑什么跑。她连苏律在哪里都不知道。易雪菲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一脸我懂的暧昧表情,道:“陆老师,律神他就在隔壁休息室,您伪装一下,换件衣服再过去吧,别被人认出来了。”
陆召点了点头。很快。她就换了身清洁工阿姨的衣服,戴了个口罩。易雪菲也是很能搞事情的人,为了以防万一,先是叫进来一个身高跟她差不多的阿姨进来,这才对着她使了个眼色,摆摆手。陆召对着她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然后敲响了隔壁休息室的门,换了个声音,用中年妇女的声音道:“打扫一下卫生,请问能进吗?”
休息室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回答她。她又敲了下门,重复了一句刚刚的话,还是没有回应。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她稍稍埋了一下头,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就见一群领导模样的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怕被人给发现了,犹豫了片刻,下定了决心,伸手握住了门把,就要推门而入。谁知道刚刚碰到门把手,就有人突然冲了过来,愤怒的一声厉喝:“你干什么的?”
说完,一脸嫌恶的,伸手就要去推开她。这是律神的休息室,是随随便便,谁都能进去的吗?陆召微微敛下的眉眼里,神色一凝,下意识的想要退开。手腕却被人从后面握住,顺势就温柔的拉了她一把,将她拉到身边。男人温润醉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钱助理,她是我喊来打扫卫生的。”
那个呵斥陆召的钱助理,看到他的时候,已经一脸堆笑,忙不迭的道歉:“不好意思啊律神,我不知道,我看她鬼鬼祟祟的,以为她伪装进来的狗仔!”
陆召微微低着头,心道你才是狗仔!“没关系。”
苏律笑笑,看向过来的一群人,道:“阮沐,你陪着各位,去咖啡厅等我吧,我先去换个衣服。”
站在他身后一米左右距离处,阮沐恭敬的站着。他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长相平平无奇,气质却沉稳厚重,作了个请的手势:“电视台这边不好谈事情,诸位跟我走吧!”
那个钱助理,跟一群领导打扮的人,就看着苏律,拉着一个清洁工阿姨,进了休息室,关了门。几人,神色各异,面面相觑了起来。律神他难道是喜欢这种调调? 爱好如此奇特?陆召被拉进休息室的第一时间,反握住他的手,紧张的声音都绷着:“伤到哪儿了?检查了吗?医生怎么说?”
苏律眼底,有笑意漫出,温润的声线,也带上了几分笑音:“小伤,没事的。”
陆召已经检查了一只手,正在检查他另外一只手,就见他手心,包了纱布,没有丝毫犹豫,解开了纱布。很快,就露出了伤口,不是很深,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小伤,可对一个钢琴家来说,这样的伤,绝对不能称之为小伤。苏律微微敛下眉眼,就见她秀眉微蹙,眼底也满是凝重担忧。“怎么伤的。”
陆召眉头皱的更紧了,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纤长白皙的手指,已经很自然的放在了他的腕部,给他把脉。她戴着口罩。“不小心割伤的。”
苏律声音,哑了几分。他看不到她的脸。她柔软的,温暖的手指覆在他的手腕上,像是猫儿一样,挠的他心有些痒痒的。他不由伸出手去,如玉般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别在耳后的口罩带子。他的手,触碰到她耳朵的时候,就见她的白皙的耳垂,肉眼可见的变成了嫩嫩的粉。陆召只觉得,像是触了电似的,浑身酥酥麻麻的,身子僵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低咳一声才一本正经的道:“没伤到筋脉,我上次给你配的伤药还有吗?”
苏律的手,登时摸了个空,不经意的触碰,她耳廓温暖的温度,好像还留在他的指尖,可心却空落落的难受,声音跟笑意一般温润:“没了。”
“那我给你配好,之后让雪菲给你送过来。”
陆召说完,手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口罩的带子,道:“我偷偷过来的,我得赶紧走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手刚刚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一双大手,倏地握住了她的手。陆召蓦地瞪大了一双眼睛,转身的时候,就对上了他一双温润含笑的眸,像是泛着无尽柔软的涟漪般,暖彻人心。“苏……苏律!”
她往后撤了撤身子,发现只能紧紧的贴在门上,有些冰凉的温度,让她呼吸都跟着停滞了片刻。“嗯。”
苏律低低的应了一声,修长如玉,泛着冷白色光芒的长指,温柔的,轻轻的,将她的口罩,往上提了提:“戴好了,别让人认出来。”
他并没有多余的,让人感觉到唐突的动作,就像是普通朋友之间的最自然的关心,绅士而优雅。陆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是什么反应了,只努力让自己保持平常心,道:“我知道了。”
“下午加油。”
苏律又对着她温柔笑笑。“谢谢。”
陆召走了。苏律看着她离开,才关了门,惫懒的靠在门板上,微微敛起的眉眼里,有一抹妖异的邪气一闪而逝。他后悔了。他就应该在那次舞台后,跟她告白,就不会让司烬那个混账东西趁虚而入,捷足先登。他总觉得,时机还不成熟,会吓到她。他总想着,要顺其自然。可现在,他不这么觉得了。有些秘密,该让她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