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起案发现场，小蒋也正看着手机上的卷宗说道：“他们在学习，你看，第二次案发现场，他们用了棉被，不过警方发现时，棉被是敞开的，他们需要确认死者是不是死了。”

杨凌霄点了点头：“没错，你看被子，完全没有被打开的痕迹，甚至还有很大一部分压在死者身子底下。”

一起来的警察看凑在二人身边，看着手机上的照片问道：“用棉被捂着是不让她们出声，但是我听说第一起案发现场没有这样？为什么？”

“因为他们没有叫。”

杨凌霄随口答道。“怎么可能？”

那警察满脸的不信：“这么大的事儿，女的肯定会大喊大叫的啊。”

“不一定。”

小蒋摇了摇头解释道：“人类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所采取的的措施来自求生的本能，这种本能跟动物一样，你可以这么理解，你去吓唬一条狗，每条狗的反应是不一样的，有的是跑开，有的是冲着你大叫，有的是找地方躲起来，还有的会看着你不知所措。”

杨凌霄看着那名警察的表情，嘴角抽了抽解释道：“他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说完后看了看小蒋，他脸上似乎没有情绪波动，只是在认真的翻看着手机上的卷宗，同时对比着现场，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言语有不妥之处。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后，他也继续四处查看起来，其实之前小蒋说的很对，没有侵犯行为，的确是这起案件中非常关键的一个点。介于这种凶残的作案手法，几乎可以确定团伙中最起码一人应该是有类似前科的，但是在这样的团伙中，不可能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自制力，难道是几个性无能凑在了一起？这也太诡异了。另一种可能性就是，团伙中有一名地位不低的女性成员在监管他们的行为，确保没有侵犯事件的发生。但是这些能想到的可能性中，都有一些地方说不通，而且有很多地方特别奇怪。“这些人不是专业的抢劫犯。”

杨凌霄看着眼前的衣柜说道，跟专心观察尸体位置的小蒋不同，他的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为什么这么说？”

小蒋疑惑的问道。杨凌霄看着衣柜，这里面已经空了，因为当时衣服被翻了出来，就全部被警方当做证物带走了。“农村人藏钱的习惯。”

杨凌霄看着衣柜说道：“现在这年头都是手机支付，只有农村人家里还会习惯备着一些现金，他们一般会藏在床垫下面，或者衣柜的某件衣服里。”

说着杨凌霄看了看小蒋：“他们知道搜衣柜，但是他们没有每件衣服都找，他们砸开带锁的箱子，但是这种箱子一般用来放证件，地契，保险单之类的东西，不会放钱。”

小蒋听了后点了点头：“我记得卷宗里说过，第二起案件中，衣柜里的一件衣服兜里有两千块钱现金，他们把衣服都翻了出来，但是没有找到。”

“他们把每个包都翻了一遍。”

杨凌霄摇了摇头：“他们知道擦掉指纹，技术部门说在一些把手上发现了毛巾的纤维，他们没有动死者手机上的钱，因为他们知道那样会被查到。”

说着杨凌霄又看了看小蒋，疑惑的问道：“有经验，但是经验不足，有反侦察意识，但是很片面，我认为团伙的成员整体比较年轻，除了领头的那个人以外，其他人的年纪应该并不大。”

“不对，也不对。”

说完杨凌霄自己摇头否定了自己：“他们以农村地区为目标，说明他们熟悉农村地区，作案的跨度这么大，说明他们熟悉永城周边，他中最少有一个人是本地人，但是他们中哪怕有一个经验丰富的惯犯，也该知道把每件衣服都翻找一遍。”

“而且没必要杀戮。”

小蒋补充道，说着他晃了晃手机：“你看看这些尸体，他们不是为了钱来的，是为了杀人，抢劫只是附带行为。”

说完之后，二人都沉默了一阵，良久，小蒋继续道：“还有一点我搞不明白，除了没有侵犯行为之外，还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是我现在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有些不对。”

“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杨凌霄看了看窗外的院子：“所有的案发现场都没有强行进入的痕迹，这么一伙人，屋主怎么会让他们进来？”

“很难理解吗？”

在门口等他们的两个警察中的一人说道，二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轻蔑，也怨不得他们，毕竟杨凌霄跟小蒋都太年轻了，小蒋看起来甚至还是个孩子。他们听着俩人讨论了半天，但是感觉完全不在重点。“敲门，装成修电线的之类的。”

那名警察继续说道：“开门的可能是孩子，他扭身叫爸爸，但是几人已经迈步进来了。”

“不可能。”

杨凌霄果断摇头道：“这是个村子，喊一嗓子左右邻居都会马上有反应，对方在动手之前，肯定没有引起这家人的警觉。”

说到这，杨凌霄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走到院子里，四下张望着。不明所以的两名警察跟小蒋一起跟着他出来，只见他站在那里听了听之后表示：“平常村子里就这么安静吗？”

两名警察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瞥了瞥嘴说道：“这都几点了，村里现在老人居多，大部分都睡了，就算没睡也是在家看电视啊。”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着他看向小蒋：“你还记得我们下午去的第一个村子吗，那不太对，平常那个时间段的农村，正是吃饭的时候，虽然说不上多热闹，但是是有人气的。”

说到这，两名警察中的一名点头道：“没错，村里人大多都是亲戚，像兄弟两家一墙之隔的这种情况很多，所以大家互相走动也会比较频繁。”

“对！就是这样！”

杨凌霄指着说话的那名警察说道：“我们下午去的村子，还有这个村子，因为发生命案的原因，大家都大门紧闭，但是平常不是这样的，尤其是中午饭下午饭的时候，很多人家大门直接是开着的，我小时候没少去村里，是这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