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的牢狱生涯。”

彭东皱眉道：“还不够改变他吗？”

“当时我们没有现在这么好的条件。”

魏书记摇了摇头：“我也还只是个年轻的小警察，但是从听到他名字的那一刻起，我回想了整个案件，他对地点的选择，他作案的方式，都符合连环杀手的特点，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他没有杀人。”

“他没有良知，他会当着一个瘫痪父亲的面侵犯儿媳，这不仅仅是反社会人格的问题，这是精神变态，你我都知道，这种人不会改变，十五年的牢狱生活或许压制住了他，但同时也让他更有条理，懂得自制，懂得伪装。”

“我知道是他，从听到他名字的那一刻我心里就有个声音告诉我就是他，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一个色情狂，一个精神变态，会在三十多年后，突然转变了杀人目标，开始对六十多岁的老人下手了。”

说完这些后，魏书记环视了一圈，看了看小组里的每一个人，希望他们中有人能给他答案。“他妻子说，他跟父亲的关系不太好。”

李佳皱眉摇了摇头：“但是他出狱后，父亲花重金为他安排婚事，将他安排在自家伐木场工作，更让他继承了家业，虽然他父亲经常骂他，但是根据他妻子说，他虽然不满，但其实还算孝顺。”

“不一定。”

小蒋突然皱眉道：“十五年的牢狱生活让他形成了一部分服从性人格，出狱后又马上置于父亲的安排之下，这就像是监管者从监狱变成了父亲，或许这就能解释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再犯案。”

“直到有一天父亲老了，瘫了，他的监管消失了，失去了压制的他开始报复，他把那些男人当做父亲的替代品以及监狱的替代品，用杀戮来发泄自己这被压制了三十多年的欲望。”

彭东接着说道。“他的性功能没有受损。”

小蒋看着卷宗说道：“他有两个孩子不是吗，虽然有这种可能性，但是目标性别从女人变成男人，他肯定是通过杀戮获得了更强烈的刺激，从而获得了无法替代的快感。”

“不。”

魏书记十分坚定的说道，他摇了摇头把烟灭掉，继续道：“他根本不在乎死者，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我们还没弄清楚，而且杀戮和性，毒品一样会让人上瘾，他又被压抑了三十年之久，不可能这么有条理，保持着规律的作案节奏，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支撑着他。”

“还有一点。”

最后，魏书记叹了口气说道：“这一切都是我的直觉而已，我们不能死盯着他，万一我错了怎么办？目前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跟任何一宗凶杀案有关，我们只能扣留他不超过四十八小时。”

“技术部门在监测他的车辆。”

杨凌霄说道：“希望能有什么结果。”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

魏书记把文件合上道：“大家先去吃饭休息吧，一切等明天的车辆监测结果出来再说。”

忙碌了一天的众人，在简单吃了顿饭后就先在当地警方提供的宾馆中住下了，正如魏书记所说，他们目前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跟指向陈卓义。但是有一点，在今天的讨论中，有那么一瞬间，某种灵感在杨凌霄的脑海中一闪而逝，这件事搞的他几乎失眠，他感觉自己想到了什么，但是翻来覆去也不能确定是什么。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他还是睡着了，这一觉睡的一点也不好，仿佛有某种梦魇围绕着他一般，梦里，他在跟一名少女交融，那少女的一会儿是晓楠，一会儿是他的某个前女友，一会儿甚至变成了少妇模样满，而那面容也变成了李佳。最终，他猛地惊醒，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坐在另一张床上的薛胖子吓了一跳，看了看他道：“兄弟，你诈尸啊，还有你昨晚干嘛去了？黑眼圈这么重？”

杨凌霄迷茫的看了一眼薛胖子，然后嘴里念念有词的开始穿衣服，薛胖子吓了一跳，站起来凑近看了看，问道：“兄弟？你没事儿吧？是不是中邪了？”

“我没事儿。”

穿好衣服后，杨凌霄挂好配枪穿上外套，然后说了句：“我出去一趟。”

说完就离开了房间，留下薛胖子一个人在原地凌乱，然后他就衣服都顾不上穿就去敲彭东的门，一连敲了好几下，小蒋把门打开问他怎么了。他顾不上解释，挤了进去就找到彭东道：“你快联系一下凌霄，这小子好像中邪了！”

“中邪？”

彭东一脸的问好，完全不知道薛胖子在说什么。“哎呀！就是！就是！就是鬼上身你知道吧？”

薛胖子努力组织着语言解释道：“我在电影里看过，就两眼圈乌黑乌黑的，然后在那神神叨叨的自己一个人念叨，然后就说自己出去一趟然后就跑了！你懂啥意思吧！就是鬼上身啊！鬼上身！”

“行了行了！”

彭东赶紧拦着激动的胖子，然后看了看小蒋，小蒋也是一脸疑惑。“什么鬼上身，我看你到有点像鬼上身。”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彭东还是掏出手机给杨凌霄打了个电话。“喂！”

电话接通后，他问道：“凌霄啊，你去哪了？胖子说你急匆匆的走了。”

“我有点想法。”

杨凌霄走在路上一边说一边皱了皱眉，似乎在想该在怎么解释，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说：“我现在还不能肯定，我再去一趟陈卓义家，有消息了我再联系你你们。”

“那好吧，你注意安全，你去陈卓义家对吧？好的，知道了。”

彭东挂了电话后，看了看薛胖子道：“我也不知道他要干嘛，你去陈卓义家找他，他一个人我有些不放心。”

“好。”

薛胖子点了点头，然后四下看了看，彭东跟小蒋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也不知道他在找啥。看了老半天，胖子才瞅了瞅他们道：“你们有没有护身符啥的？或者脖子上带的观音啊，佛啊，十字架也行啊。”

“滚蛋！”

彭东没好气的说道，薛胖子这才屁颠屁颠的回去换鞋，小蒋直接就捂着肚子在床上笑出猪叫，彭东也是又好笑又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