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国豪看着周围的环境，这里有灯，用一些破布挂在墙上，算是挡风了，他四处看了看，又到门口打量了一下，杨凌霄看着他伸出头来愣了一下，不过他离得比较远，而且他这边没有光，所以马国豪并没有看见他。“杨警官听得到吗？”

耳机里传来马国豪特别小的声音。杨凌霄皱了皱眉头，伸手按住耳机小声道：“怎么了？”

“有点不对劲。”

马国豪继续小声道：“小女孩我看到了，但是那个女的我没看到。”

杨凌霄愣了一下，问道：“彭东？马雯呢？”

盯着大厅的彭东也愣了一下，大着胆子往前凑了一点，四处打量了一下道：“没看见，刚才还在，现在不见了。”

杨凌霄瞳孔猛地一缩，想起来曾经马国豪说的：“那个女的挺变态的，办事儿的时候她老要在一边看着。”

听着耳机里和不远处同时传来的惨叫，杨凌霄飞奔起来，冲到墙后，看着烛光映衬在布上的影子，朝着那举起手的影子就是一枪。“砰！”

看着人影倒下后，杨凌霄猛地冲过去，一脚踹开马雯手上的刀，然后查看其马国豪的伤势。“上上上！”

与此同时，已经走到四楼楼梯口的胖子等人冲了起来。彭东已经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厉声道：“警察！不许动！”

场上的人吓了一跳，纷纷要逃，彭东鸣枪示警，薛胖子等人也随之而来。魏书记指挥着武警部队拉响警笛，四个方向的武警全部向烂尾楼赶去，李佳跟小蒋晓楠也调转车头开了回来。“马国豪受伤了，马雯被枪击，叫救护车，小女孩没事儿。”

杨凌霄一边说一边按着马国豪的伤口。薛胖子等人的到来让一部分人止住了脚步，但还是有几个狂奔而去，彭东看着桑硕朝刚才马国豪离开的方向跑，赶紧就跟了上去。“凌霄，凌霄，桑硕在往你那去，桑硕在往你那去。”

他一边跑一边朝耳机喊道。杨凌霄看了看入口，一手按着马国豪的尸体一手去摸枪，却正好摸到一只手，他扭脸一看，马雯那张惨白恐怖的脸就在他身后。容不得他多想，马雯已经动手枪枪，他一边死死按住枪一边抬腿一脚踹在马雯身上，就在马雯被踹的向后倒去时，桑硕正好赶到，从背后一把抱住了杨凌霄。踉跄了一下坐在地上的马雯，看了看脚边的匕首，捡起来就朝着杨凌霄冲了过来，情急之下杨凌霄猛地朝地上一蹬，双腿凌空朝着马雯踹了过去。这一下同时借力让桑硕往后退了退，就这一退，正好撞在彭东握枪砸过来的手上，一连砸了两下才算把桑硕打晕。挣脱后的杨凌霄飞快的冲过去，把马雯死死的按在地上，受了枪伤的马雯自然不是对手，很快被拷了起来。小女孩已经不知所措的哭了半天了，杨凌霄赶紧过去把她抱起来哄道：“别怕，别怕，哥哥是警察，哥哥一会儿就带你回家找妈妈。”

说着他抱起孩子看了看彭东，彭东刚刚把桑硕拷了起来，此刻正摸着马国豪的脖子，他看了看杨凌霄，轻轻摇了摇头。杨凌霄的眉头皱了皱，心里很不舒服，虽然这个马国豪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毕竟答应过人家父亲，只是让马国豪协助调查而已。就算以后会找马国豪秋后算账，但那也是以后，现在马国豪就这样死了，这就是他们的责任了。警笛声很快不绝于耳，密密麻麻的车辆包围了这片烂尾楼，周围的店里也恢复了，大批武警冲进烂尾楼，开始逐层抓捕犯罪嫌疑人。医护人员也很快赶到，将桑硕和马雯接走，杨凌霄抱着孩子走下楼，正好碰到李佳他们三个，他把孩子交给李佳。看见警灯，小女孩似乎安心下来，倒是不再吵闹。李佳接过孩子，大家都看了看孩子，然后杨凌霄说道：“马国豪死了。”

众人露出相同的神色，这种人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好惋惜的，只不过他们没能保护好马国豪，这是他们工作上的失误，也是他们该承担的责任。大雨之中，十几名嫌疑人被一一压上警车，魏书记走过来看了看孩子，然后朝杨凌霄问道：“马雯也死了？”

“没有。”

杨凌霄摇了摇头：“我打的肩膀，应该没事儿。”

魏书记看了看正被医护人员抬下来的马雯跟桑硕，然后问道：“马国豪呢？”

杨凌霄摇了摇头，魏书记点了点头，说道：“都先回去吧，孩子的父母还在等着呢。”

大雨之中，一行车队驶入惠德市治安局，红蓝的警灯，凯旋的勇士，当车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小女孩的母亲狂喜的冲入雨中，她从李佳怀中接过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女孩的父亲还有爷爷奶奶等亲属也是紧随其后，纷纷伸出手留下激动的眼泪，一个劲的给每一位警务人员道谢。杨凌霄被女孩的爷爷死死的拽着，他也不知道这老头怎么这么大劲，只能一边护着他一边慢慢把他往屋檐下拽，说是别淋坏了。等老头一松手，他逃一般的钻进了治安局里，然后远远的站着，看着门口一片阖家欢乐的景象，看着家属们拉着大家的手道谢，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晓楠无意间看到了他，然后跟家属说了几句后走了过来，见他笑得那么阳光，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表情，她很少在杨凌霄的脸上看过。虽然他成天嘻嘻哈哈的，但是这么看的话，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笑容呢。“你看我干嘛？”

杨凌霄见晓楠盯着他发呆，于是问道。“啊？”

晓楠回过神来，然后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他道：“你干嘛呢？怎么不过去？”

“过去干嘛，一帮老头老太太见孩子激动，我可刚经历过生死。”

说着他甩了甩被雨水打湿的头发。被甩了一脸水的晓楠赶紧伸手去挡着，不满的“哎呀！”

了一声，然后看着杨凌霄那一脸坏笑，就知道他是故意的。原本想骂他两句，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上一次这种场面，你就躲得远远的。”

杨凌霄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晓楠。过了一会儿，他笑了笑说道：“怕哭啊，太感动了，男人怎么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