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办公室里，魏书记摇头道：“我们没有把握今晚之前抓到他，让当地警方发布通告，告诉所有人晚上注意安全，同时加派巡逻警力。”

说着他看了看彭东道：“你去办，别想了，这么想回影响案件的侦查的。”

彭东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小蒋说道：“我其实刚才一直都在想案情，我在想，嫌疑人突然转变作案手法，这种情况往往是被迫的，我们的嫌疑人会不会受伤了或者怎么样？”

“完全有这种可能。”

杨凌霄看着死者的资料说道：“我们之前光看这些人的身高就觉得嫌疑人很强壮了，但是你看，死这里有很多都练过武术，还有几个人竟然都是练散打的，而且还得过奖。”

“但是从最近死亡的五个人来看，他们和之前凶手选择的目标截然不同，都是些普通人，而且男女都有，已经完全失去了固有模式，更像是在随机杀人。”

“赵建新是武疯子对吧，你看他杀的人，全都有武术背景，而之后的六名被害人，也大部分都有武术背景，如果是赵建新的追随者作案，那他很有可能被对方大伤了，从而不得不改变作案方式。”

“虚弱让他非常困扰，他需要杀人来保持自己强大的感觉。”

魏书记点点头，拿起受害人资料看了看，皱眉道：“他在赵建新死后很多年才开始作案，这段时间他很可能在练习，为什么一个跟赵建新这么亲密的人会被忽视？为什么在赵建新的卷宗里没有找到任何信息？”

杨凌霄翻了翻卷宗，拿出几张看了看道：“赵建新早期有过几次寻衅滋事的处理记录，但都不严重，只是批评教育而已，所以详细情况没有保留，因为故意伤害被判刑一年那次，倒是有详细的卷宗记录，但是只有他一个人。”

“不可能，不可能凭空出现这么一个人。”

魏书记说着摇了摇头，这时候彭东正好进来，他对他说道：“彭东，你跟晓楠去一趟赵建新的老家，查一查他都有什么亲戚朋友之类的，重点查跟练武有关的人。”

“好。”

彭东点了点头，就跟晓楠离开了。“延青，李佳，你们俩去问一问受害者家属，看一看他们之间跟赵建新有没有什么关系。”

魏书记继续布置任务。二人同样点了点头起身离开，剩下杨凌霄跟小蒋，他们互相看了看，心道不会又让咱俩在这研究案情吧？魏书记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开口道：“你们俩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地方要去查的，想出来了就去，想不出来了就在这想。”

二人嘴角不由一阵抽搐，心说姜还是老的辣啊，您老这一手真高，这最重要的地方已经都有人去查了，我们俩还能想出什么花样来？“当年的办案民警啊。”

魏书记笑了笑说道：“还有一部分在治安局任职呢，你们不去问问？”

“对哈！”

杨凌霄点头道：“我们这就去。”

“唉？”

魏书记伸手拦着笑道：“我想到的，我去，你们俩自己想吧。”

说完就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二人，他们只好继续翻看起卷宗，而此时，外面的天色也已经渐渐暗淡了下去。黑夜降临，陈龙拉开旅馆的窗帘，看着窗外的街道，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看着手上咳出的鲜血，他虚弱的擦了擦嘴，然后把血随手抹在衣服上。满脸的胡须，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非常的邋遢。他的思绪不由自主的回到几个月前，那天晚上，他在对方回家的路上堵着，对方虽然也已经年斤五十，但是身体素质非常好。他清楚的记得，人高马大的对方一脚将自己踹飞出去的场景，剧痛在那一刻让他伸直无法动弹，他看着对方走到他面前，却只能无力的伸出手拽着对方的裤腿。这一幕，让他想起几十年前，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同样的场景，四五个人嘲笑着他，而他在地上，什么也做不了，温热的尿液随着裤腿留下，瑟瑟发抖，不知所措。“你没事儿吧？要不我报警送你去医院？”

对方好心的蹲了下来看了看他，毕竟人上了年纪心善。可是这一幕，落在陈龙的眼中，确是当年对方蹲下来扯着自己头发羞辱自己那一幕，那一瞬间，他猛地扑起来，死死的掐着对方的脖子，任由对方一圈一圈打在肋下也不松手，最终，在这条黑暗的小巷子里，他和对方一起失去了意识。等他醒来，托着对方的尸体到车上后，钻心的疼痛让他根本无法控制，只能先把尸体藏在车上，然后一个人在车里强忍着疼痛。一次又一次的疼晕过去，等他终于好受一点，却虚弱的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他看着自己的手，他接受不了，他接受不了自己苦练了八年的身体变得这样虚弱，他不愿意去医院，他相信自己。结果这一拖，彻底拖垮了身体。站在窗前的陈龙，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景象，又看了看窗户上倒影出的自己，他没有发现，不知不觉之间，自己早已忘了初中，只是沉沦在支配他人生命的成就感之中。“他没办法接受这样虚弱的自己。”

小蒋看着卷宗对杨凌霄说道：“这不行，他本来就已经失控了，我们毁了他的藏尸地点后，他竟然对一个八岁的孩子下手，他现在已经彻底疯了，我们今晚如果不抓到他，肯定还会有人遇害。”

“车到山前必有路。”

杨凌霄无所谓的说道：“我现在更想知道的是，抓到这个家伙之后，我能不能申请揍他一顿。”

“要打也是彭东哥打。”

小蒋笑了笑说道：“他今天那个样子，可真的是气极了。”

正说着呢，杨凌霄的手机就突然响了，他愣了一下，看是彭东打来的，念叨着：“真是相啥来啥。”

然后接起电话道：“喂，彭东哥，有什么线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