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幼儿园的比赛现成,震耳欲聋的加油声中,杨凌霄和小蒋等人吆喝的尤为卖力。三个女人带着墨镜扶着脑袋,胳膊抵在栏杆上,何晨阳一边揉太阳穴一边说道:“真的,现在给我把枪,我能把你们全崩了。”
说完她赶紧看了看身边的小娜道:“不好意思嫂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儿。”
小娜笑了笑,然后扭头看向彭东。“不好意思,我代她们跟你道歉,我不知道她们会这样来!”
彭东赶紧说道。“道歉?道什么歉?”
小娜莫名其妙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说着她伸手指了指身后的三个女人,说道:“下次有这种活动我也要跟着一起去,到时候你在家带孩子,听到没?”
彭东愣了一下,何晨阳伸手拍了拍小娜的肩膀,竖了个大拇指道:“漂亮,姐妹。”
杨凌霄站在晓楠身边,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好笑道:“你们昨晚喝的啥?能喝到早上?而且现在还没睡?”
“红牛兑野格。”
晓楠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别跟我说话,我头快炸了。”
“看!小宝又要进球了!加油!加油!哦哦哦哦哦!”
小蒋带头喊道,众人一起为彭东孩子加油,三人只能一起把耳朵捂起来。比赛结束后,大家各回各家,杨凌霄和魏书记陪小蒋去警院上课,没错,在魏书记的撮合下,小蒋成了第一警察学院最年轻的客座讲师。而今天,是他第一天上课。不得不说,过程简直惨不忍睹,要不是魏书记跟他一起授课帮着补救,这堂课可能会尴尬到极点。就这样,大概过了一个月之后,在一个十分正常的清晨,大家在办公室做着各自手头的工作,魏书记突然带着何晨阳走了进来。“突发情况。”
魏书记说道。众人互相看了看,纷纷起身走过来,何晨阳放下电脑道:“先给你们看一段视频。”
说着何晨阳按下空格,视频开始播放,那是一台手机录制的,上面不断有人用方言说着:“野人,快看,野人。”
“所以我们开始调查超自然事件了吗?”
杨凌霄笑道:“那玩意不是应该在神农架吗?怎么说的陕省方言。”
说着说着他突然不吭声了,因为随着画面定格,放大,众人清楚的看到一个人影,是不是野人暂时没法定论,但是那肯定是个人。“他在吃什么?”
晓楠看着画面皱眉道。“一只鸡。”
何晨阳说道:“生吃的,当地村民看着它把一只鸡活生生咬死然后吃了一大半,连带着毛吃下去的。”
说着她关掉视频,打开文件道:“这是当地警方抓到他后发来的资料。”
“我的天啊。”
李佳看着警方近距离拍摄的照片,惊呼道:“是个孩子?”
“准确的说是青少年。”
何晨阳解释道:“医生对他进行了详细检查,但是他严重的营养不良,骨骼发育畸形,牙齿溃烂,发育迟缓,所以医生只能推测他大概十五六岁。”
说着何晨阳看了看李佳道:“我知道,他看起来好像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
说着她又展示了几张照片,小蒋看到其中一张后突然说道:“等等。”
然后他伸手把照片放大,仔细看了看说道:“他眼睛有明显的黄疸,身上也有,这是营养不良和不见阳光造成的,手脚的伤痕说明他被长期囚禁。”
说完后他看了看众人道:“这不是什么野人,这是个被长期囚禁的孩子。”
“媒体已经蜂拥而至,当地警方向我们发来请求,他们认为这不是唯一一个被囚禁的孩子。”
魏书记说道:“就在发现这名孩子后,当地一户人家想报警说自家孩子失踪,绑匪留下了信息。”
说着魏书记看了看何晨阳,示意他把那张照片调出来。众人看着这张图片,上面是一张纸条,写着很短的一句话:“把他还给我。”
“把他还给我?”
小蒋皱眉念了一遍,然后说道:“语气非常强硬和肯定,嫌疑人认为小男孩是他的私人物品,并且在得知他已经在警方手里后用,企图用这种方法要回他。”
“这孩子一定对他有某种特殊意义。”
小蒋说道:“但是既然如此重要,他为什么没有好好照顾这个孩子,这种程度的虐待对一个孩子来说,随时会有死亡的风险,破伤风,内脏功能衰竭等,都有可能要了这孩子的命。”
“这正是我们要查的。”
魏书记说道:“飞机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走。”
“飞机?”
杨凌霄愣了一下,紧接着,一阵划破空气的声音传来,众人朝窗外望去,远处建好的飞机跑道上,一架小型飞机降落了下来。“我说过我们这里会是国安部第一个公务机场吧?”
魏书记笑了笑:“由于还没有正式投入使用,所以这架飞机现在基本上我们专用的,就算是试用期吧。”
来到机场看着这架小型飞机,从外形看跟他们去广省的那次差不多,杨凌霄扫了一眼道:“湾流G550?这玩意可不便宜。”
“多少钱?”
大家都朝他看去,毕竟这玩意他们可是一点都不懂。“额”杨凌霄想了想道:“大概四个亿?国家采购的话,应该能便宜点,但是也得三个多亿吧?这玩意属于奢侈品,跟一般的客运飞机不同,所以特别贵,我们部门这么有钱吗?”
“你家捐的。”
魏书记看了看杨凌霄点头道:“你爸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告诉你,但是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我家捐的?”
杨凌霄下巴都快掉了,看了看飞机,又看了看魏书记,纳闷道:“这符合规定吗?”
“当然符合。”
魏书记点头道:“我亲自帮你家牵的线。”
说着魏书记走上了飞机,众人也是纷纷看了看杨凌霄,彭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牛逼,真的牛逼,我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但是杨凌霄此刻的心情可一点都不好,虽然魏书记说没问题,但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事儿,不可能平白无故接受一个企业家数额如此之大的一个捐赠。上了飞机后,大家都在好奇的打量飞机,杨凌霄一看就知道这款是公务款的,还不是特别贵的那种,标准的十九座,如果是更豪华的一些,内饰和座椅都会改的更加奢侈。他特意坐在魏书记对面,但是魏书记什么都不说,他也不好多问,只能自己在那瞎琢磨,他知道,以自己父亲的脾气,的确可能干出这种事儿,但是以魏书记的作风,不可能允许。为什么?是因为自己跟晓楠的关系吗?魏书记在帮自己跟父亲铺路?也不对啊,魏书记不是这种人。但是转念一想,为人父母,更何况魏书记现在只有晓楠这么一个亲人,也很有可能为了她破例。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魏书记看了他一眼道:“别想了,晚上有空了,我私下跟你聊。”
于是杨凌霄点了点头,便也不坐在魏书记对面了,而是去跟大家坐在一起。这飞机很快,比一般的客机要快一些,再加上没有候机等时间,死所以一个小时后,汉固机场也迎来了有史以来在这里降落的最贵的一架飞机。在与汉固警方见面后,对方直接将行为分析组带到了汉固市第一人民医院,路上还能看到有不少媒体守在附近。警方带他们上楼时解释道:“由于案件的特殊性,我们暂时还没有对媒体公布相关情况,只有央视的媒体正在跟我们沟通细节,但是很快我们会召开新闻发布会。”
说着电梯来到十六楼的特护病房,这里被众多警察守卫着,主要是防止媒体的人进入,来到病房门外,透过玻璃众人隐约能看到床上的人影。“这孩子非常不配合,我们抓他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所以可能粗鲁了一些,他咬伤了我们一名警员,到了医院之后还咬了医生。”
“没有办法,所以医生对他进行了麻醉,之后为他进行治疗和手术,也输了营养液和药物,但是他醒来后把管子全拔了,躲在角落里,攻击性非常强,不说话也不吃饭,只要有人靠近就跟发疯了一样。”
“所以没办法,我们又强行给他注射了镇定剂,然后把他绑在床上,他一直在抵抗。”
正说着,就听到病房里传来一阵动静,是小男孩在挣扎,警察皱眉看了看,赶紧喊来医生,问道:“用不用再给一针镇定剂?”
医生看了看,小男孩挣扎了一会儿之后就没有再动了,他摇了摇头道:“不能一直给镇定剂,他这应该是创伤应激反应,我们的心理医生也没见过这种情况,我们也已经在想办法了。”
“他在不注射镇定剂的情况下是什么反应?”
小蒋问道。医生看了看他,想了想道:“非常害怕,我们根本无法靠近他,说句不好听的,我只在兽医那见过这样的情况,老实说我没见过是什么人的应激反应,但是我觉得这个是属于非常严重的了。”
“这不是事应激反应。”
小蒋摇头道:“这事是CER,条件性情绪反射,这比创伤后应激反应更严重。”
说着小蒋看了看病房里的情况,对医生说道:“你得把所有的灯都关了,拉上窗帘,把仪器的声音调低,你们这样控制着他不是办法,只会加重情况。”
医生点了点头,准备进去关灯,小蒋拦住他道:“要不.还是我来吧。”
医生看了看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小蒋小心翼翼的走进去,把灯关上后又走过去拉上窗帘,小心翼翼的关掉医疗设备的声音,尽管已经动作非常轻了,可是床上的孩子还是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小蒋赶紧伸手道:“没事儿,没事儿,我不是他,我不会伤害你,我是来帮你的。”
男孩把头扭过去,不敢看小蒋,不停的在发抖。“如果你自己待着会感觉好一些,我现在就离开,。”
说着小蒋缓缓的退了出来,而男孩也在他离开时看了他一眼。退出病房的小蒋看了看小组成员道:“我认为我们还需要解开他,被束缚的感觉会让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被囚禁的状态,从目前的情况看,他肯定不是被抛弃或者放出来的,一定是自己逃走的,所以被绑着会让他感觉回到了被囚禁的状态。”
“不可能。”
医生说道:“你们没有看到他被放开的样子,躲在角落里根本不让人靠近。”
当地警方也点头附和。“那就不要靠近他。”
小蒋说道:“他目前生命威胁吗?”
“额,比较严重的是重度关节炎,应该是长期被捆绑造成的,肾上腺素水平一直很高,我们降不下来,还有我们检查了他的肛部,有长期被侵犯的痕迹,但是虽然身体状况很差,可是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那就行了。”
说着小蒋看了看魏书记道:“我感觉应该把他放开,这样才有可能跟他进行沟通。”
“你看着办。”
魏书记点了点头道。“额”小蒋想了想,看了看李佳跟晓楠说道:“我认为由女性来放开他会比较合适。”
“我来。”
晓楠张口道。“我能跟着一起吗?”
薛胖子说道:“万一他发狂,我能应该能制住他。”
“应该可以,但是过程要尽量温柔。”
小蒋点了点头说道。“好,就这样。”
魏书记说道:“你,晓楠,延青,你们三个留下。”
说完他看了看彭东跟杨凌霄道:“你们两个,去发现他的地方看看,问问附近的村民。”
二人点了点头,魏书记又对李佳书上说到:“你跟我去见一见第二起案件的受害人家属。”
说着他又看了看当地警方问道:“这孩子的身份确认了吗?”
“我们已经收集了他的DNA信息,技术部门有结果后马上会跟失踪人口数据库进行对比。”
魏书记点了点头之后,大家就离开了。晓楠跟薛胖子跟小蒋大概沟通了一下后,二人进入了病房,晓楠靠近病床道:“你好孩子,我是警察,我来帮你松开好吗?”
他依旧非常激动,不停的抖动着挣扎,头拼命的往一边撇,晓楠又靠近了一些道:“别怕孩子,我是来帮你的。”
随着晓楠的靠近,小男孩看了她一眼,然后依旧在挣扎,而晓楠敏锐的捕捉到他也看了薛胖子一眼,于是她扭身伸手示意薛胖子往后退一退。薛胖子点了点头,朝后推向两步,没想到晓楠再次看向孩子,发型随着薛胖子往后退,小男孩看了他一眼,然后挣扎的更厉害了。“等一下。”
晓楠果断道:“你过来,你往近处来一些。”
薛胖子走过来,男孩竟然意外的平静了一些,晓楠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雪胖子道:“要不?你来?”
薛胖子也不知道该咋办,只能点了点头,然后走道病床边道:“孩子,别怕,我来帮你解开,好吗?”
孩子没有说话,但是显然平静了不少,但是他还是把头撇过去不愿意看他们。薛胖子先伸手抓住输液的针头道:“我先帮你把针头拔掉。”
说着他开始撕掉男孩身上的胶布,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任由薛胖子帮他撕掉,然后拔掉针管,之后薛胖子跟晓楠对视一眼,解开了绑着他的所有绳子。感觉脱困的一瞬间,猛地窜了出去,然后立马钻到了床底下,蜷缩在角落里,这一幕把二人吓了一跳,他们不知所措的互相看了看,然后看了看门口,小蒋打开门小声道:“没关系,他想在哪就让他在哪。”
二人点了点头,然后走到门口,薛胖子疑惑道:“接下来怎么办?”
“我也正想问你们呢。”
小蒋说道:“刚才是什么情况?他看见薛哥反而平静下来了是吗?”
晓楠点头道:“没错,反而对我也很害怕,这不应该,如果他被侵犯了,那凶手应该是男性。”
“但是嫌疑人应该不胖。”
小蒋看了看薛胖子道:“很可能他有某个亲人跟你体型很像,可能是父亲之类的,你去跟他聊一聊,别问的太急,或者直接别问,就坐在那里陪他,等他情绪稳定一些再尝试交流。”
“具体怎么做?”
薛胖子疑惑的问道,他怕自己做不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蒋无奈道:“总之你得陪着他,先让他的情绪平复下来,见机行事吧,不要坐在椅子上,跟他一样坐在地上,陪着他,但是也不要太近。”
薛胖子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病床下的人影,走了过去,晓楠退出病房,跟小蒋一起看着薛胖子走到床边,然后盘腿坐在地上。俩人就这样安静的坐着,薛胖子能看见那孩子,他把脸一直扭向一边,并不愿意看薛胖子,他也不知道该干嘛,只能按照小蒋说的,就这样安静的坐着。